西方神域,宙斯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期待。苏格拉底的方式,或许缓慢,但一旦成功,将是真正意义上的“诛心”,足以让一位顶级英灵从根源上瓦解,比任何物理毁灭都更加彻底。
就在岳飞心神摇动,眼神出现短暂迷茫的刹那——
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无数画面:
不是君王的宫阙,不是朝堂的纷争,不是那些宏大的口号与叙事。
而是破碎的山河:中原大地,烽烟处处,遗民泪尽胡尘里。
是流离的百姓:扶老携幼,仓皇南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是麾下儿郎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他们跟着他,不是为了虚无的“忠君”,只是为了能回家,能收复故园,能让父母妻儿不再受异族铁蹄践踏。
是母亲在他背上刺下“精忠报国”时,那殷切的、满含泪光的眼神,那眼神中,没有对君王的愚忠,只有对儿子守护家园、不负一身所学的期望。
还有……那直捣黄龙的壮志,那“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慨叹,那“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的锥心之痛!
这些画面,这些情感,这些最真实、最具体的记忆与感受,如同炽热的熔岩,冲破了苏格拉底那冰冷理性逻辑构建的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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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猛地抬起头,眼中迷茫尽去,重新燃起更加纯粹、更加炽烈的火焰!那火焰,不再是简单的“忠君”,而是对脚下土地与同胞最深沉的眷恋与守护之志!是一个民族在危亡时刻迸出的、不屈不挠的生存意志与文化自信!
“你的问题,很有趣。但你想用‘为什么’的逻辑,去解构‘是什么’的情感与事实,本就是南辕北辙!”
他踏前一步,周身并无神光爆,却有一股厚重如山、浩荡如江的“浩然之气”与“家国情怀”沛然而出,竟开始反向冲击苏格拉底的诘问领域!
“岳某不知何为‘绝对真理’,亦不知‘汉’之概念是否‘建构’。”岳飞目光如电,直视苏格拉底,“岳某只知,生于斯,长于斯,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是我的父老乡亲!异族铁蹄践踏我家园,屠戮我同胞,淫辱我姐妹,此乃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此恨,源于眼见之惨状,耳闻之哀嚎,源于血脉相连之痛!何需‘为什么’?!”
“岳某立志北伐,非为君王一纸诏令,非为青史留名虚誉,只为收复故土,救民水火!让离散的骨肉团聚,让荒芜的田园重生,让朗朗书声再响于中原!此志,源于良知,源于不忍,源于一个武夫对家国最朴素的担当!此志,可昭日月,可对鬼神!”
“你说我信念源于‘灌输’?或许!但母亲大人刺字,刺下的是‘精忠报国’,更是‘不负此生,不负所学’!儒家教我‘仁者爱人’,教我‘舍生取义’!这些‘灌输’,让我明是非,知荣辱,懂担当!它们塑造了我,而我,心甘情愿被如此塑造!因为我知道,没有这些‘塑造’,我岳飞,不过一介匹夫,何谈守护,何谈牺牲?!”
他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精巧的逻辑,只有最质朴、最滚烫的情感与事实!他在用生命的体验与历史的重量,对抗纯粹的理性思辨!
“至于成败,至于意义……”岳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越生死、越个人得失的悲壮与决绝,“岳某岂不知朝堂昏暗,岂不知敌强我弱,岂不知前路艰险?!然,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
“北伐或许失败,岳某或许身死,但我汉家儿郎抵御外侮、保家卫国的精神不灭!这精神,会随着岳某的血,随着千千万万将士的血,渗入这片土地,融入这个民族的魂魄!今日岳某在此,不为一场擂台胜负,只为向这诸天万界宣告——”
岳飞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指苍穹,声震九霄: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侵我山河者,必以血偿!”
“此魂此志,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汉魂不灭,浩气长存!”
轰——!!!!
随着他最后的怒吼,那股凝聚到极致的“浩然之气”与“家国精魂”,轰然爆!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赤金色光柱,如同不屈的脊梁,狠狠撞入苏格拉底的诘问领域!
那由冰冷理性与逻辑悖论构成的领域,在这蕴含着最炽热生命情感、最厚重历史责任、最坚定文化自信的精神洪流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飞消融、崩解!
苏格拉底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次出现了剧烈的动容,甚至是一丝……震撼与敬意。他的木杖微微颤抖,诘问领域彻底溃散。
他输了。不是输在逻辑,不是输在智慧,而是输在了对方那无法用逻辑完全解构的、源于生命与文明最深处的、真实而磅礴的精神力量面前。
“将军……”苏格拉底缓缓放下木杖,对着岳飞,郑重地行了一礼,“您让我看到了,‘信念’的另一种可能。它并非虚妄的幻象,而是……生命在苦难与选择中,绽放出的最璀璨的光华。此阵,是我败了。”
玉碑光芒,毫不犹豫地亮起。
第二十九阵,东方胜。
比分,东方:西方。
分差,拉大到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