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笑间,一家人开始张罗晚饭。
林秀兰的小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洗菜、切肉、煲汤,烟火气十足。
顾荆野挽起袖子帮忙处理需要力气的活儿,苏七月和林秀兰是主厨,顾明夏则带着两个孩子在旁边打下手,欢声笑语不断。
顾明夏瞅了个空档,走到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的顾荆野身边。
她沉默了一下,低声开口:“哥。”
“嗯?”顾荆野头也没抬,继续手里的动作。
“我听说……陆修远前几天被人打了。”顾明夏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伤得不轻。”
顾荆野动作顿了一秒,随即恢复如常,“是么?不感兴趣。”
顾明夏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一股热流涌上鼻尖,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哥……谢谢你。”
顾荆野这才转过身,“傻丫头。”
“以后有事,记得先跟哥说。”
顾明夏重重点头,用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饭后,孩子们围着林秀兰听故事,顾荆野在旁陪着。
顾明夏则拉着苏七月到了里间稍作休息。
“嫂子,也要谢谢你。”顾明夏真诚地说,“要不是你点醒我,我现在可能还困在那个烂泥潭里。”
“都过去了。”苏七月笑道。
顾明夏笑了笑,有释然,也有嘲讽:“我听说,他和黄灿灿现在住在一起了,就在他单位附近租了个房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好像吵得挺厉害的,邻居都听见黄灿灿摔东西了。”
“我还不小心听到点别的……黄灿灿之前玩得很花,那孩子……未必一定是陆修远的。”
苏七月并不意外,“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明夏,向前看。”
“我知道。”顾明夏抬起头,“偶尔想起来,还是会有点难受,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但我不会再回头了。我会努力,努力过得比他们都好,让自己真正开心起来。”
苏七月知道,这个曾经单纯依赖丈夫的小姑子,正在经历一场痛苦的蜕变,并且已经勇敢地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晚饭后,轩轩和苏苏抱着林秀兰的胳膊撒娇,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留在外婆这里睡。
安顿好孩子们,苏七月和顾荆野便驱车离开。
夜色渐浓,苏七月开着车,顾荆野放松地靠在副驾驶座上。
车内,收音机里传来悠扬的旋律,正是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毛宁的《涛声依旧》。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歌声婉转深情,萦绕在狭小的车厢内。
苏七月跟着轻轻哼唱,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着节拍。
顾荆野侧头看着她专注开车的侧脸,灯光在她柔和的轮廓上流转,他冷硬的眉眼在不自觉间变得异常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