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顾明夏正在婚姻的泥沼里艰难挣扎。
她谨记苏七月的叮嘱,努力按兵不动,不吵不闹,想观察陆修远的动向。
然而,这种刻意的平静之下,是快要将她吞噬的煎熬。
陆修远根本没有回家的意思,连个电话都没有,仿佛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这种冷暴力让她心如刀绞,胡思乱想,一会儿担心他是不是真的跟黄灿灿在一起了,一会儿又懊悔自己当初的口不择言。
几天下来,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眼神黯淡,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忍无可忍之下,顾明夏再也顾不得什么按兵不动,直接冲到了陆修远任教的医学院,来到他所在的教职工宿舍区。
那是一片老式的红砖筒子楼,一排排整齐划一,楼道昏暗,公用的水房和厕所设在每层楼的尽头。
此刻,正是午休时间,顾明夏远远就看见陆修远挽着袖子,正站在宿舍楼外水泥洗衣槽前,用力搓洗着盆里的衣服。
阳光照在他略显清瘦的背影上,透着一种单身汉的孤寂和潦草。
顾明夏的心瞬间就疼了起来,那点怨气被心疼取代。
她快步走过去,声音哽咽:“修远!你干嘛非要这样折磨自己?回家不好吗?何苦在这里受罪!”
陆修远闻声抬起头,看到是她,愣了一下,眉头微蹙,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
偶尔有路过的同事投来好奇的目光,让他觉得有些难堪。
他压低声音:“回家?回家难道就不用洗衣服了?还得洗你的。”
顾明夏见他态度似乎不那么强硬,抓住机会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眼泪说来就来,带着哭腔撒娇:“我不管,你跟我回去嘛!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乱说话了还不行吗?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我看着难受……”
她死缠烂打,哭哭啼啼。
陆修远看着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素来爱面子,生怕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别闹了,我下午还有课。这样,等我上完课,晚上就回去。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他也意识到一直逃避不是办法,有些话,比如他内心对要孩子的真实想法和恐惧,必须说清楚了。
顾明夏一听他答应晚上回家,破涕为笑,连连点头:“好,好!我等你!”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举起手里的网兜,“我给你带了点水果和吃的,给你放宿舍里去。”
不由分说来到陆修远的单身宿舍。
一进门,她眼神锐利起来,如同最精密的探测仪,开始不动声色地扫描整个房间。
目光扫过书桌、床头柜,重点检查有没有女性护肤品、圈之类不该出现的物品。
她甚至坐到床边,手指悄悄在枕头上摸索,寻找可能残留的长。
一番紧张的暗中检查后,没有现任何可疑痕迹,她悬着的心才彻底放回肚子里。
又叮嘱了陆修远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周五下午四点多,苏七月开着车稳稳停在了顾家小院门外。
她打开后备箱,开始往外搬东西——大包小包的零食、各式时令水果、包装精致的糕点,还有一个大蛋糕。
这蛋糕是典型的九十年代风格,圆形的胚体,雪白的奶油裱花,边缘是一圈粉红色的裱花锯齿,正中央用红色果酱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旁边还点缀着几朵奶油玫瑰和绿色的叶子。
虽然样式简单,在这时却已是相当拿得出手的寿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