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勇不知米村长为啥忽然问这个,老实回答一句:“带了,一人五斤杂粮。”
这个数目,直接让人沉默了。
一个人五斤杂粮。一斤粮种。
能吃多久呢?
他们没有麦子可收。现在就算种下粮食,两个月后就能收成,一斤粮种,又能收获多少?
邓勇知道大家在想啥,也有点无奈:“他们可以自己开荒。而且,可以租地种。吴地主的地,已经租给他们了。而且吴地主说了,他们可以去借粮。”
米村长沉默了一会儿,没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说起了今天过来的正事儿:“我们村开荒的地被刨了种。”
这一句话,像炸雷。
邓勇惊了一跳:“啥?!”
这是大事。
天大的事。
有了这样的人,以后大家种下去的粮种都是不安全的!
这要是一不小心没看住,被刨了,那下一季直接绝收啊!这是要死人的!
随后,邓勇也反应过来为啥米村长不找别人,却跑到了叉尾河村。
叉尾河村这些流民……
邓勇变了脸色,然后就要跟米村长去找那些流民。
时锦却阻拦了他:“你还是留在家中照顾病人吧。给我们指个路,我们自己去找就行。”
邓勇却坚持要一起去。
米村长也拦着他:“别去了。你这样,容易把病传开!”
邓勇一愣。
米村长问他:“你真不知道你们得的什么病?”
邓勇摇头。
米村长有些无奈:“是瘟疫!城里和镇上,都了瘟疫!我们村都死了人了!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邓勇一愣,随后就开始颤。
他年轻,没经历过。但也听老人说过瘟疫有多厉害。
最终,邓勇给他们指了个方向,他自己则是沉默地关上了自家大门,缩了回去。
时锦走了几步后,听见门背后有压抑的哭声。
但她没有回头。
因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路走到流民住的地方。
叉尾河村的空房子多,所以过来的流民几乎都分到了房子住。
时锦当然不可能一家家去找。
米村长比时锦还要愤怒——毕竟,米村长其实比时锦更是个庄稼人,他爱惜土地,爱惜粮种。
所以,米村长中气十足骂了起来:“哪个王八犊子挖了粮种,自己滚出来!”
然后,米村长让米仓挨家挨户踹门。
时锦没有废话,只让栓子跟着一起。
她更是直接喊道:“举报者,可得五斤杂粮!”
一时之间,整个场面可谓热闹。
五斤杂粮,足以让所有的流民都眼红。
而米仓和栓子的踹门,则是让他们恐惧。
终于有人扛不住压力和诱惑,大声喊出来:“是他们!是他们那几家!不是我们!”
有人一开口,开口的人就多了。
七八个人都是那个话之后,时锦喊米仓和栓子停止踹门,然后直奔那几家被指控的。
那几家也没开门。
静悄悄的。
犹如里面没有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