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幕府一点风险也不敢冒,连带着和他关系比较亲近的同窗也不敢用。
要是今井与三郎之后和清河八郎穿一条裤子,谁能负责?
谁敢负责?
谁愿意做那个因为浪士队事件而被天下人耻笑的松平庆永?
于是就算板仓胜静很欣赏今井与三郎,也不敢说让他入仕啊。
那天之后,今井与三郎把自己关进家里,好几天都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俨然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
直到有一天,家中突然来了一个人。
此人很年轻,样貌十分出众,自称为“御庭番众”,说自己是幕府的密探。
来找今井的目的,是想要让他帮助幕府,擒拿逆贼。
“逆贼……”
那个人口中的这个词让今井浑身一颤,他无法想象那个在私塾里与他同席而食、同窗而读的清河八郎怎么会成为幕府口中的逆贼。
这个自称“御庭番众”的密探,许诺他事成之后会给予他一个官职。
今井也知道,这种条件根本不是一个密探能够答应的,这肯定是板仓胜静的意思,只不过婉转的通过这个密探的口传递给了他。
而清河八郎的脑袋,就是一个投名状。
况且这个黑衣人也并没有让他亲自对清河八郎下手,只是让他邀请清河八郎喝酒而已。
“可为何偏偏是清河啊?”
今井与三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去年,清河来看他,那时候的清河八郎即将去见松平庆永。
当时他还在被四处通缉,今井也曾经劝清河,去见松平庆永无异于自投罗网,但清河全然不在乎,最终还是去了。
那天两人就在这间长屋里畅谈至深夜,从当年的同窗生涯一直谈到天下大势。
那时侯的清河眼睛亮得惊人,说起尊王大义时整个人都在光,今井一直觉得,就是这样的清河才配成为他努力追赶,只有这样的清河八郎才配称得上是攘夷志士。
可明明是攘夷志士的清河八郎怎么就成了逆贼呢?他到底在京都做了什么,才会让幕府如此痛恨他。
这一点今井与三郎想不通。
但他也不愿再想了。
走到书案前,案上还摊着他刚完成的《海防策》,这篇文章他倾注了全部心血,如果真的能实施,必能增强日本军备。
但是没有官职,再好的策略也只是废纸一张,报国无门,壮志难酬啊。
看着自己的着作,突然,今井与三郎狠狠一拳捶在书案上。
墨汁溅得到处都是,那些黑色的墨点,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嘶声道:“清河君,我寒窗苦读二十载,也不是为了在这个破旧长屋里终老啊!
那天你曾说对我说,人活一世,就是在不停地赌。我们这些人只能靠自己赌一个光明的未来啊。”
他的声音慢慢变小,然后化作低声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