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府静养,本王会派人送药过去。”萧瑜淡淡道,“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半个字。”
“属下明白。”李运友再次叩,这才颤巍巍地起身离去。
待李运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萧瑜对暗处吩咐:“去,把李府上下都盯紧了。
若是李运友熬不过去,就送他一程,免得他临死前乱说话。”
“是。”阴影中传来低沉的应答,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掠出禅房。
就在李运友的轿子离开李府的同时,对面街角的阴影中,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密切注视着李府大门的动静。
借着月色,在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记下:“寅时六刻,李府后门出一顶小轿,往城外方向。”
自从在户部现那些被篡改的账本后,褚景彦就对李运友产生了怀疑,花大价钱在情报阁找了个人专门盯着李府的一举一动。
今夜李运友的异常举动,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见轿子远去,人影悄无声息地跟上。
他身手敏捷,在街巷间穿梭如影,始终与轿子保持着安全距离。
出城后,山路崎岖,轿子的度明显慢了下来。
褚景彦心中疑云渐起:“他这个时辰去宝相寺,所为何事?”
当他看到册子上记录的,轿子在宝相寺后门停下时,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果然与二王爷有关。”褚景彦喃喃自语,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与此同时,太医院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院使赵院使揉着胀痛的眉心,面前摊开的病历已经堆积如山。
每本病历上都标注着令人心惊的数字。
昨日新增热病患三十七人,今日已达八十九人。
“症状相似,皆热、头痛、背痛,继而出现皮疹。”赵院使疲惫地重复着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最棘手的是,这些皮疹会转为脓疱。”
一位年轻太医补充道:“下官查验过几位病患,脓疱破溃后留下的疤痕,与古籍中记载的天花极为相似。”
天花二字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堂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现有的方剂都试过了吗?”赵院使打破沉默。
“都试过了。”另一位太医摇头,“葛根汤、银翘散、甚至连安宫牛黄丸都用上了,皆收效甚微。”
疫情已经失控。
从最初的一户人家,到整条街巷,再到半个京城。
家家闭户,街市萧条,只有运送病患的马车不时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报!”一个医官匆匆闯入,“城南又现三十例新病患,其中五例已经出现脓疱症状!”
赵院使猛地站起,又无力地坐下:“传令下去,将所有出现脓疱的病患集中隔离,严禁与外人接触。”
“院使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年轻太医忧心忡忡,“疫情扩散太快,我们的药材储备已经捉襟见肘了。”
赵院使长叹一声:“为今之计,只有去请周小姐了。”
“周颂宜小姐?”有人质疑,“她虽治好过时疫,但这次可是天花……”
“死马当活马医吧。”赵院使疲惫地挥手,“快去请人。”
周颂宜被急召入太医署时,天已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