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恶毒至极的指控,客人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看向薛云烟和这间铺子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薛云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砸懵了,什么北境被掳?什么委身下嫁残废商人?
阿宜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可怕的事情?
她张了张嘴,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这恶毒的构陷,急得额头冒汗。
就在这僵持不下、舆论即将被玉蕊扭转的关头,铺子门口的光线一暗,两道身影相携而入。
正是周颂宜,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襦裙,妆容清淡,气色却极好,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舒展。
而她纤细的手臂,正轻轻挽着身旁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面容清俊,但那双看向周颂宜的眼睛,却温和而专注。
两人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亲密氛围,如同无形的水波,荡漾在空气里。
这和谐刺眼的一幕,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扎进了许津南的眼底。
无需再查,无需再问,真相就以这种最残酷的方式摆在了他的面前。
周颂宜还真的嫁给了别人!
怒火,混合着被背叛的狂躁、不甘与嫉妒,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修养。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将军府嫡子的身份,什么场合礼仪,猛地一步上前,指着周颂宜,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
“周颂宜!
当年你我二人尚有婚约在身,你便迫不及待另嫁他人?
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你这么做,对得起你侍郎千金的身份吗?还是你早已自甘下……”
贱字尚未出口,一道凌厉的掌风骤然而至!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许津南的脸上,力道之大,打得他头猛地一偏,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出手的,正是褚景彦,他是个文官,平时几乎从不动粗。
此刻他收回手,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许世子,请注意你的言辞,辱我夫人者,便是与我褚景彦为敌。”
许津南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褚景彦。
不是说腿部残疾吗?这出手的度、这力道,哪里像个残废之人?
周颂宜轻轻按住褚景彦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迎上许津南愤怒而扭曲的视线,声音清晰,字字掷地有声:
“许津南,你我二人早就毫无关系了。
是,我是在北境遭遇了蛮族,但我靠着自己逃脱了出来,保全了性命与清白。
后来幸得褚家收留,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在与景彦相处的日子里,我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相濡以沫,什么是彼此尊重,慢慢爱上了他,自愿嫁与他为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屏息凝神的众人,最终回到许津南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在你我二人婚书作废之前,我与景彦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任何逾矩行为。这一点,我周颂宜敢对天誓!”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许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