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去,正是镇国将军许承业。
他身着武将官服,虎目圆睁,大步出列,对着皇帝和满朝文武,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陛下,焚村之策,绝不可行!
那里面是我大周的百姓,是活生生的人命。
他们在天灾中幸存,岂能再遭此人为之火劫?
末将在战场上见多了生死,正因为如此,才更知生命之可贵。
岂能因惧怕疫情,就行此绝户之事,让万千子民葬身火海?此举与屠城何异?必使天下人寒心!”
他转而看向李运友,目光如炬:
“李尚书口口声声为大局,难道大局就是牺牲无辜百姓的性命来换取所谓的安稳吗?
或许可以派遣太医署精锐前往,集中力量,未必不能研制出对症之药。”
李运友立刻反驳,语气带着讥讽:
“许将军仁心,下官佩服。
但将军可知疫情如火?等太医们慢悠悠地研制出药剂,只怕疫情早已蔓延数州。
届时死的又何止一村一镇?那是尸横遍野!
焚村虽是无奈之举,却是当下最快、最有效的断根之法。
为天下计,不得不行壮士断腕之痛!”
“你……”许承业气得须皆张,却一时难以驳斥时间这个致命的弱点。
殿内争议再起,支持与反对之声交织,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文官队列中,太尉陆明修手持一份刚刚收到的密信,激动得手指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澎湃,大步上前,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高昂:
“陛下,臣有要事禀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这位素来沉稳的老臣身上。
“陛下,李尚书、许将军所言皆有道理。
然,天佑我大周。
或许无需行此酷烈之举,亦无需漫长等待。”
陆明修举起手中的信笺,“臣刚接到犬子陆文渊从安县来的急报,安县虽也遭灾,但疫情已得初步控制。
只因当地出现一奇女子,不仅医术通神,更已研制出对症之药,救治了大量危重病患。
此药退热奇效,已挽回诸多性命。
此外,此女更精通外伤缝合之术,并配有名为麻沸散之奇药,可使伤者在无痛状态下接受治疗,于军民皆为无价之宝。
犬子信中言道,若得此女之助,安阳疫情,绝非不可控制!”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竟有此事?”
“若果真如此,实乃万民之福,朝廷之幸啊!”
站在队列中的周正谦心中猛地一跳。
奇女子?医术通神?缝合术?麻沸散?
这……这描述,怎么越听越像是自己那个胆大包天、跑去灾区的女儿?
他手心瞬间沁出冷汗,既为女儿可能取得的成就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更为她身陷险境而忧心忡忡。
李运友脸色微变,他万万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奇女子打乱他的计划。
他急忙出列试图挽回:“陛下,陆太尉所言固然令人欣喜,但此等大事,岂能凭一面之词、寄望于一介民间女子?
万一药石无效,贻误时机,后果不堪设想!
臣以为,焚村之策,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