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气质沉静、衣着素雅的“褚夫人”,就是她曾经侍奉的小姐,那个她以为早已葬身北境蛮族之中的周颂宜。
确认了这一点,周颂宜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庆幸,有荒谬,更有一丝悲凉。
原来,在玉蕊心中,旧主早已是无关紧要、甚至无需记住的过往。
玉蕊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香膏上,她轻轻抚着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温和,实则每个字都透着颐指气使。
“原来是褚夫人,这香膏既是夫人所制,想必是费了心思的。”
她顿了顿,话锋微转,带着施舍般的口吻,“只是我如今身份不同往日,身子也重,用的东西需得万般谨慎。
若用料有半点不妥,伤了腹中孩儿,恐怕……褚夫人也担待不起。”
她虽未明确表明身份,但那姿态、那语气,无一不在暗示自己地位尊崇,非同一般。
周颂宜隔着轻纱,静静地看着玉蕊表演。
最初的紧张已然褪去,剩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和彻底的淡漠。
她看着玉蕊努力挺直的背脊,刻意抚摸小腹的手,以及那身与内在并不匹配的华丽装扮,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她微微颔,声音透过轻纱传来,平稳得不带一丝涟漪,既无讨好,也无畏惧。
“夫人身份尊贵,谨慎些是应当的。”
她目光淡淡扫过玉蕊,如同看一件摆在柜台上的货物,评估着,却毫无占有或欣赏的欲望。
“凝香阁的信誉,林夫人的眼光,想必不会让夫人失望,若信不过,您大可以不买。”
这话说得客气,却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疏离和底气。
既点明了凝香阁和林夫人的信誉做保,又将选择权轻飘飘地抛回给玉蕊。
玉蕊被这话噎了一下。
她预想中的奉承、保证、甚至是惶恐都没有出现,对方只是那么平静地陈述事实,反而显得她之前的刻意拿乔有些小家子气。
她脸上那刻意维持的温和笑容僵硬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却不好作。
周颂宜不再看她,转向林夫人,微微欠身:“林夫人,铺子里既有贵客,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摘下围帽,也没有对玉蕊的身份流露出半分好奇。
她就像偶然路过,恰逢其会,事情既了,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那份从容与不在意,浑然天成。
玉蕊怔怔地看着那道素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光亮里,心头莫名堵得慌。
她原本准备好享受对方的敬畏与讨好,甚至想好了如何“恩赐”般地买下一些,彰显自己的大度与地位。
可这一切都落空了。
对方那种完全不把她当回事的态度,让她积蓄的气势无处泄,像一拳打在了空处,反而震得自己手臂麻。
尤其最后那句“不用便是”,轻飘飘的,却像根小刺,扎得她很不舒服。
她盯着门口,眼神渐渐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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