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海老塚家的孩子最近又输给了有马公生了吧?”
“是呀!虽然我觉得她这次带来的演出相当不错,将其他的孩子都比了下去,但是在有马公生面前还是差远了——她的情感没有有马公生的充沛!”
“曾经那个站在世界前列的海老塚家落寞了啊!先有海老塚老先生的女儿在世界舞台上折戟沉沙,再到如今的海老塚智走不出日本舞台”
“海老塚家落寞了啊!”
——落寞了啊
这道感叹在海老塚智的脑海里不断回放,如同一道魔音。
那是一场盛会,一场结束后全场欢呼,掌声如雷鸣的盛会。
但主角不是她。
全场聚光灯打在舞台正中央,舞台上的主角仿佛被世界聚焦。
但主角不是她。
主办方大声宣布着冠军的得主,台上的主角捧着奖杯享受胜利的喜悦。
但主角不是她。
她,海老塚智,是躲在幕后看压轴出场的主角,是目睹聚光灯打在主角身上,是领奖时站在主角旁边的
——第二名。
如果你不是第一名,那么你就什么也不是。
她,海老塚智,一个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她麻木地站在领奖台上,即便摄像机的闪光灯层层起伏她也不眨一眼。听着台下的欢呼:
“有马公生!有马公生!有马公生!”
真正的主角,正是她身旁的有马公生。
又输了
海老塚智轻轻地握着手中代表第二名的奖杯,此刻滔天的浪潮扑面而来。
这时,她兀地瞪大眼睛,青蓝粉色眸子中骤然闯入了一道没有跟着欢呼的身影。
那道身影环抱双臂,面无表情,眼神中压抑不住的冰冷,仿佛能将人的骨头冰到脆化。
只见那身影的脸上无声地做着口型,可台上的她却好像清晰地听到了声音。
——“第二名,天大的失误!”
唰——
随着脸颊被生疼地抽中,她骤然脱离那道碍眼的聚光灯,思绪被抽筋剥骨般生生扯回现实。
她别过脸,愣神地看着漫天飞舞的雪白a纸——她正是被这一沓白纸抽中了脸颊。
飘荡的白纸上,谱写着她那次比赛的曲目,现在它在空中零落,最终黯淡落地,就像她的结果一样。
窗帘又在拍打着她的那台斯坦威,像是在邀请她。可她却无法应邀。
“为什么你就不能争气一点?!”母亲的眼睛刺得让人疼,“次次都被有马公生踩在脚下?”
“你知道现在外界的人是怎么看待我们海老塚家的吗?”
“他们说我们海老塚家已经过时了!没用了!落寞了!”
母亲的声音宛如低吼的老虎,震得她胆怯地不敢抬头。
“给我抬头起来!做这副懦弱的样子给谁看?!”母亲仍然低吼着,但却没有上手,“我们海老塚家不需要懦夫!”
她被吓得骤然抬起头,娇小的胸脯不停地颤抖起伏。
“你知道你爷爷吗?!肖邦国际钢琴舞台上最优秀的日本人!”母亲拍打着自己的胸脯,“而我!虽然在世界舞台上泯于众人!但是最起码国内的比赛我仍然能轻松拿下!”
“你是我的女儿,你爷爷的孙女!为什么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国内的比赛就把你给困住了,以后你还怎么走向世界?!”
那个平时文静温婉的女人此刻狰红了脸,愤怒得就像领地被入侵的狮子。
“我花这么多时间,这么多金钱来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拿第二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