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硬要说的话……我确实很想去看看钱德勒现在的情况。
不过只要想象布鲁德海文警局外面蹲点的各种盯着账本的人——黑面具的手下、收钱的警察、那些为了在马罗尼、黑面具之间赌一把的疯子们——只要被他们知道我和钱德勒有联系、我就会成为下一个钱德勒。
我放下碗,靠在沙发背上,空空的胃被热麦片撑开一点,身体也终于有了能量能够继续前进。
窗外传来远处垃圾车倒车的滴滴声,提醒我今天至少应该做点“正常人”会做的事情。
从一堆文件底下抽出笔记本电脑,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的一瞬间,眼睛被刺得火辣辣的疼,像是提醒我昨晚几乎没睡一样。
输入密码,登录邮箱。
管理一栋公寓会有多少邮件?在我妈离开之后我发现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多数是推销、诈骗,还有一封来自“哥谭清洁协会”什么问卷的垃圾邮件。我点开标注了公寓住户的邮箱地址,检查住户们的反馈。
和往常一样。
——里夫抱怨门口深夜又有年轻人在走廊大声唱歌。
——三楼的走廊灯一直闪个不停,希望有人来看看。
——五楼的上班族问能不能养猫(理论上不行,但我通常会装不知道,但狗不太行,养狗实在是太吵了)。
——垃圾箱有人偷罐头瓶子(旧问题了)。
——楼下的小草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坏了,委员会进行了一次违规警告。(他们总是在罚款的时候最积极)
没太多“重要消息”。
我滑到最底下时,鼠标突然停在了一封标题扎眼的邮件上。
来自:哥谭大学·心理咨询处
主题:关于你近期缺席情况的询问
心脏像是被轻轻戳了一下。
我点开邮件。
内容很短,大概意思就是:
你最近几周缺席太多,如果你近期遇到困难,请记得校园内仍有专业心理医生可提供协助。
如需谈谈,我们随时欢迎你来办公室。
几个礼貌的句子,却让我的胃又开始隐隐抽着疼。
我揉了揉额角。
确实……我已经有一阵子没去学校了。
从钱德勒案子开始,一切就像脱轨的火车。不只是晚上,中午、清晨、甚至梦里我都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根本无暇顾及课堂、作业、或者教授点名时的叹气。
我盯着邮件良久,最后合上电脑。
是该去一趟。至少去解释一下自己还活着,至少这是一个我和约翰一起争取来的学位。
化学楼的灯光永远有种实验室特有的冷色调。助教海伦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后,她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里的登记表。
“马雷?你最近……我们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点点头,坐在她示意的椅子上,尽量把目前我的状况讲得简单一点。
没有说互助会,也没说夜翼,只是提到了雷迪亚和钱德勒的案子。
大概意思就是受到了惊吓和ptsd的困扰现在暂时无法进行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