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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内外交攻（第2页）

似乎……只剩下一条路。

他内视己身。那暗混沌色的火焰在经脉中萎靡流转，色泽深沉，却驳杂不纯。其中既有初火的源起真意，又有清浊二气的烙印，有星辰之力的光华，更有归墟死寂的沉淀，甚至还有一丝来自“万寂之心”净化后的世界生机……它们被强行糅合在一起，依靠混沌的包容特性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但也因此互相掣肘，难以挥出真正的威力，更难以应对更高层次的威胁。

如同一个拼凑起来的瓦罐，看似能用，却承受不住真正的重压。

“混沌……包罗万象，但并非简单的堆砌。”李长生回忆起在初火核心，那万物归始、衍化一切的磅礴景象，又想起在归墟之海，那万法终焉、重归虚无的死寂意境。“真正的混沌，应是……无始无终，无生无灭，既是源头，亦是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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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的混沌之道，走偏了。过于追求力量的“量”与“多样性”，却忽略了“质”与“统一”。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坚定起来——散功！

不是自废修为，而是……散去目前这身驳杂不纯、隐患重重的混沌之火，以其为薪柴与养料，以其对多种力量的感悟为蓝图，在此地这极致净化与封印的环境下，借助那缕模拟出的混沌原初真意为引，重铸道基！凝练真正纯粹、圆融如一、足以承载他未来道途的——混沌本源！

此举凶险万分。散去力量的过程，稍有不慎便是修为尽废，甚至引动体内力量彻底失衡爆体而亡。重铸道基更是需要大毅力、大机缘，一旦失败，万劫不复。而且，此地虽是安全区，但外界强敌环伺，灵魂标记如影随形，他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与安稳的环境。

但，不破不立！

继续带着这一身驳杂的力量和致命的标记逃亡，不过是慢性死亡。唯有置之死地，方有后生的可能！

他不再犹豫，眼神变得决然。双手在身前结出一个古朴的法印，正是那得自归墟空腔信息碎片中、关于某种“涅盘重塑”的残缺法门。

“散！”

心中一声低喝，他主动放开了对体内那暗混沌之火的所有约束！

“轰——！”

仿佛堤坝决口，又像是火山喷！积压在经脉、丹田、乃至神魂中的各种力量——初火真意、清浊二气、星辰之力、归墟死寂、世界生机……瞬间失去了束缚，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疯狂冲突、对冲、湮灭！

“噗！”

李长生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这血液色泽诡异，暗红中带着金芒、星点与灰败之气！他的身体表面，瞬间布满了无数裂痕，左边浮现冰晶，右边燃起虚火，中间混沌翻腾，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彻底碎裂的瓷器！

剧痛！远以往任何一次伤势的剧痛，如同亿万把钢刀在体内搅动，撕裂着他的肉身，更碾磨着他的神魂！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崩裂，鲜血顺着嘴角淌下，却依旧保持着法印，紧守着灵台最后一点清明。他以无上意志，强行引导着这体内狂暴的能量乱流，不再试图平息，而是引导它们……相互碰撞，相互磨砺，相互湮灭！

他要借助这股内部爆的毁灭性力量，粉碎掉所有不纯的、相互冲突的法则结构，只留下最本质、最核心的那一点真意！

这个过程，如同在体内进行着一场开天辟地般的大爆炸与重塑！

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度飞跌落！化神中期……初期……金丹……筑基……

修为的倒退带来的是生命本源的流逝，他的头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灰白，皮肤失去光泽，浮现皱纹，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苍老了数百岁！

而周围水晶丛林那浓郁的净化之力，感受到他体内爆出的、充满死寂与混乱的毁灭性能量，仿佛受到了挑衅，自地汇聚过来，化作无数道白色的净化光链，缠绕上他的身体，试图将他这“污染源”彻底净化、抹除！

内外交攻！

毁灭的力量从内部爆，净化的力量从外部侵蚀！

李长生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与两种力量的夹击下，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无数幻象在他眼前闪过，有心魔的低语，有过往的羁绊，有对死亡的恐惧……

“坚守本心……混沌……归一……”

他一遍遍在心中默念，将那缕模拟出的、微弱却坚韧的混沌原初真意，如同定海神针般，牢牢护在识海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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