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来,道:“我饿了。”
裴琼脸上的嘲讽一顿,随即转化?为怒气,“什么意思??想?叫我伺候你?吗?饿了就?自己滚下?来去找东西吃。”
郗眠平静的听他说完,平静的解释:“我吃不了东西。”
裴琼身为天师,自然知道这一点,鬼若是要吃人类的食物,需要人类喊他的名?字方可。
但……
他越恼怒起来,这小鬼竟有这样的能力,叫他一时?连这等?稀疏平常的事情都忘了。
裴琼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黑的,内心?天人交战,心?想?这鬼留着?只怕后患无穷,还是杀了为妙,可又想?着?不过是一个道行低浅的鬼而已,带着?就?带着?了,他的能力这鬼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就?在他无比纠结之际,郗眠忽然靠近了些,鬼没有呼吸,裴琼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但能清晰看到那极近的、纤长的睫毛和白嫩豆腐一般的皮肤。
裴琼眉毛立刻立了起来,身体猛的向后仰,不悦道:“你?做什么?”
郗眠轻声道:“给我点阳气,我真的很饿。”
一阵热意直冲脑门?,裴琼脸上的黑沉气息被红色替代,他吼道:“闭嘴!别说话!你?怎的这么不知廉耻!”
郗眠十分无奈,“我太饿了,想?要点阳气,为何不知廉耻,或者你?给我一点血也行。”
裴琼面色变来变去,又看向郗眠苍白得如纸片一般的脸色,最?后黑着?脸拿出一把匕,在指甲划开一道口。
血液涌出来的一瞬,郗眠像是失去理智,凑过去含住那根流血的手指,便开始吮吸。
裴琼低头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脸的欲言又止。
这鬼长得怎么就?那么……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思?考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一个词——色!
对?,就?是色,所有才能把池敛勾成那个样子。
裴琼又想?起离开郡守府回穹山的那一趟,原来几个月前郡守府给他送了很多信,那些信里都在说池敛被一只鬼勾掉了魂,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整日要死要活,若是有人想?拆散他与那只鬼,便以死相逼。
自尽的事情都做了两次。裴琼看到信已经是抓奸之后的事了,可他还是很生气,所以他决定提前杀掉这只鬼。
没想?到这鬼确实很有手段,这才多长时?间,便使他改了之前的计划。
等?吸得差不多,裴琼捏着?郗眠的后颈将人拉开,远离的血液,郗眠的视线渐渐恢复清明,又开始感到困,于是他晃晃悠悠的爬回床上,倒头便睡。
裴琼看着?他的状态,不由得疑惑:他的血是酒吗?怎么一副醉了的样子。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伤口又冒出一点血液来,周围是亮晶晶的水光,那是郗眠留下?的。
裴琼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看了起码半炷香的时?间,最?后低下?头去,他实在太过于好奇自己的血液为何会有醉酒的功效。
郗眠醒后整个人还是蔫蔫的,坐在床上放空了好一会,视线才聚焦一般看向一旁面色不太好看的裴琼。
郗眠开口道:“我饿了。”
裴琼额角青筋直跳,他是血包吗饿了就?找他?
……
郗眠吃饱喝足后再次陷入沉睡。
裴琼此?时?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憋屈。
他很少有这种憋屈的时?刻,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郗眠只要醒来便要喝血,喝完倒头就?睡。
裴琼甚至开始怀疑郗眠不是鬼,是一种专门?吸血的精怪。
终于又一日,郗眠醒来后再没睡过去,也不再找裴琼要血喝,虽然整日精神?状态仍旧不是很好。
裴琼看着?极度不爽,在对?方病歪歪了整整两日后,裴琼忍无可忍,提着?郗眠的后颈将人提起来扔到床上,随后划破自己的手,递到郗眠跟前,言简意赅:“喝!”
郗眠皱起眉毛,难受的撇开脸。
这是什么表情,以前不是喝他的血喝得挺欢吗?
裴琼直接把裂开的伤口怼到郗眠唇上,“快喝,喝完若是还做出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便帮你?一把,给你?个痛快。”
闻着?那血腥味,郗眠胸口一阵犯恶心?,猝然一把推来裴琼,低头便开始干呕。
他从未进食,自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等?恶心?感缓和一些,郗眠甚至都没看裴琼,靠在床头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若是他看一眼,便能看到裴琼如乌云密布的脸。
裴琼一言不的离开,片刻后,坐在草地上的他拿出了自己的储物戒。
里面不乏一些稀有古籍,指尖翻动书页,哗哗作响,半晌,在某一页停住,裴琼盯着?上面的字一动不动,过了还一会,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