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许烬瞳孔骤然放大,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手指像触电般缩回,手背却被温疏按着。
但温疏的力道很轻柔,他要是真的想拒绝,完全可以把手抽出来。
然而许烬只是紧抿着唇,内心挣扎一会儿之后,目光躲闪地低低应了句“好”,又在温疏含笑的鼓励眼神中,试探着缓慢地迈开腿。
他努力找寻跳第一支舞时的状态,却怎么也无法专注,身体只是本能机械地随着温疏的歌声起舞。
他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轻搭着温疏腰肢的那只手上。总感觉加一分力太重,减一分下一秒就会脱手。
甚至他注意着温疏的腰在他掌心里扭动时,衣襟微微摩擦手心的触感,弄得他手心渐渐发了汗,只觉那截腰像着了火,烫得让他握不住。又像一段在风中摇摆的柳枝,纤细柔韧,令他忍不住收拢五指。
直到掌心完全贴合上去,温热透过衣物清晰传来,甚至能感觉到那段腰腹肌肉的紧实——
意识到自己完全握住温疏的腰,许烬脸色一瞬涨红,猛地停住,松开手。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突然,令温疏一下没收住力,身体竟向他这边倾倒。
“哥哥小心!”
许烬赶忙又伸手把人扶住,自己却没站稳,脚步踉跄地往后退。
眼看要跌到地上时,温疏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竟让两人身位逆转——他还是跌到地上,但温疏被他压在身下。
“哥、哥哥……”
视野天旋地转,许烬猛地睁大眼,垂眸紧盯着温疏,忘记起身,瞳孔不停颤动,呼吸都屏住。
打扫那么久,又跳了两支舞,外头的天色早就暗下来,礼堂里却又没开灯。
此时周遭光线昏暗,他的双手撑在温疏头颅两侧,颀长身形几乎把人完全笼罩。
他看见温疏仰着脸,似乎有些意外,微挑着眉。衣襟略有些凌乱,下摆上滑,露出一小段腰腹。白皙,精瘦,青筋浮起鲜明,汗水涟涟。
对方似乎想起身,上身挺起,又微抬起腿,但他的胸膛与地面营出的空间狭小逼仄,挣扎幅度有限,好像把人围困在自己的世界。
甚至温疏需要仰头才能与他对视,微妙的居高临下感竟给了他一种,彼此的身份与地位相互逆转的错觉。
而他觉得这种错觉很新奇,很有趣,很……令人着迷。
想想看吧,哥哥要是也像自己仰望哥哥那样仰望他,像自己依赖哥哥那样依赖他……
许烬忍不住喉头轻滚,眼神暗沉,一抹耀眼的金红从眼眸深处闪过,竟显出几分掠食者的侵略性。
但注意到温疏微拧着眉,他很快便回过神,慌忙道歉起身,“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还没说完,寂静空旷的礼堂又响起一道清晰的足音。
许烬下意识侧头,正见副主席抱着双臂向他们这处走近,面无表情,薄透镜片闪过冷光,衬得视线尤为锐利。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皮肤立刻刺痒起来。
他又收回目光,忽略身上的不适,只把温疏从地上扶起来,担忧问:“对不起,哥哥没事吧?”
“没事。”温疏微笑摇头,顺手又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哥哥再见。”
本来见哥哥皱眉还有些担心,这一下又好像没事,许烬轻轻舒口气,以为他还有事要忙,便没有过多纠缠,乖乖点头离开。
温疏慢条斯理地整理仪容、轻拍身上的尘土,弄完才睨了眼齐云朔,“你那边工作都做完了?”
“呵,刚刚才忙完。”齐云朔抱臂看着他,冷笑一声,“比不上主席游刃有余,还有空和别人调情。”
这话说得尖锐,温疏却没生气,只是低笑了声,“没有,那只是意外。”
“意外?呵。”齐云朔轻声重复,又冷笑了声,眉心紧拧,几乎咬牙切齿,“和他跳舞也是意外?主动牵着他的手放你腰上也是意外?”
“嗯?不是说才忙完吗?”温疏轻轻挑眉,“你什么时候来的?看了那么久呢?”
齐云朔撇过头冷哼一声,不说话。
“我和别人跳个舞都不行?”温疏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那早上开会的时候,他们提议的那个,你怎么不反对?”
早上学生会开会决定,霜月庆典的晚宴,除了往年都有的固定流程,今年还加了点小游戏。其中有一个特别的奖品,是和主席大人共舞一曲。
“主席这么喜欢和别人跳舞,我哪里敢反对?”齐云朔冷笑。
开会的时候,温疏本人都没意见,甚至欣然接受,他要有什么意见?他敢有什么意见?只能——
“哦,你要黑幕你自己是吧?”
没想到被一眼看穿,齐云朔猛地转脸看温疏,只见对方盯着自己,笑得恶劣又勾人。
这一看就是又想作弄人了。
他不由恼羞成怒,咬紧牙盯着温疏,憋得眼圈发红,忍不住开口:“你明明都答应我了,不和别人走太近,为什么……”
“哦?”
温疏挑眉,双目紧盯着他,一步步向他走近,嘴角勾着恶劣的笑,
“我答应了,就必须做到吗?我们是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