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抽回目光,坐直了身子,道“公主放心,已经处理好了。”
她欲掀开床幔出去,却在起身的瞬间被柳祈抓住手拽回了床上。
她与柳祈之间没剩几寸距离,她甚至能看清柳祈根根分明的睫羽。
“怀珠,你好像欠我更多了。”
他说的是他替自己挡的那一下?还是脖子上又划破的一痕?
沈韫来不及细想。
周澄如的脚步声逼近,隔着薄纱能看见她的身影越来越近。
柳祈在这时松开手,整理好散开的衣裳。沈韫立马起身,赶在周澄如之前掀开了床幔。
“柳公子,”她越过沈韫,上前问道“还疼吗?很疼吗?”
沈韫退到一边,窗外的雪似乎小了许多。
“不疼了。”她听见柳祈说。
她甚至能想象出来柳祈对着周澄如时是何表情。
“那就好,雪下小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周沛上前道“我们怎麽回去?你走得动吗?”
此地离城内还有些距离,雪地里走着回去怕是不方便。
“那怎麽办?雪下小了,我得赶着回去施粥,否则被他们发现我不在府中定会责罚。”
她出来已经有些时辰了,若是再像上次一样出事,以後怕是不能再借着周澄如的名义出宫了。
周沛正愁没有马车,却听见沈韫开口“公主不必着急,我来时已经知会了执御司的人,待雪小了他们会派人过来的。”
执御司的人会来?这是为何?
周澄如眨着眼,突然想到沈韫无端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凑巧,也许是有别的什麽事。
于是她问道“沈大人来这里是办案吗?”
沈韫没有否认“公主为何来此?”
“我与柳公子一起……”周澄如顿了顿,改口道“我与柳公子还有四哥想出来赏雪,听说出了城往西北一直走会有一个湖,可路上雪大,就来了这里避一避。”
赏雪?
又是赏雪又是一起施粥的,这关系得多好啊。
沈韫飞快地看了一眼柳祈,可那人竟什麽表情也没有。
她愤愤地收回目光,不再说话。
“沈大人是来查什麽案子的?”周沛接着问。
那个案子似乎牵连许多,沈韫不敢冒险,只能撒起谎来。
“我只是路过此地,原本打算去雾山寺,可雪太大了。”
话音刚落,柳祈便勾起了唇,饶有兴致地盯着沈韫。
“雾山寺那麽远,沈大人走路去?”
“当然不是。”沈韫故作镇定地反问“柳公子为何这麽关心我去哪儿?”
这话听在周沛耳里似夹枪带棒,可柳祈却明白沈韫这是心虚。
“我只是担心雾山寺太远,路上还下着大雪,怕沈大人走错了路。”
“多谢柳公子担心。”沈韫找不出话来说,此刻多说便会多错,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可偏偏这个柳祈似乎非要找话来说。
“沈大人是何时到这里的?这个屋子里看起来不像是没人住的啊?”
“我只比你们早到一刻钟。”
“那沈大人也没见到这屋子的主人?”
他问这个是做什麽?他们来这里真的只是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