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落地望着肩膀上那只手,不过一瞬间江雪织就收了回去。
“找我有事?”
她简单地询问,神色漠然,和看着其他人的时候没有什麽区别。
确实不该有什麽区别,他们从来不是什麽超越普通同门的关系。
江雪织不止一次说过她不需要朋友,她也不敢自诩是她的什麽人。
只是……
只是……
林晚晚抿抿唇,千言万语,最终只有一句:“你还好麽?”
江雪织看着她,慢慢说:“我很好,找我就是问这个?”
林晚晚有些艰难地点头道:“没什麽别的话要和你说,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我杀了你师尊,还杀了你大师兄,杀了玄天宗很多人。”
江雪织将自己做过的事情如实说出来:“我还拿走了玄天宗大部分的宝物。”
这样一个人,为什麽想知道她好不好?
林晚晚很想说,她做的事都没错,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可别人能这样说,她的身份却不能允许她说出这等话来。
说到底她也和玄天宗所作所为脱不开关系。
即便她不知情,一切最终也因她而起,谢无望死了,萧锦死了,很多玄天宗弟子都死了,她也逃脱不了曾被他们拿来当做欺辱江雪织的缘由。
她哑口无言,江雪织赶时间,见她不说话就要走,林晚晚急急地叫住她。
“雪织!”
亲昵的称呼,焦急的语态,传入江雪织耳中,惹来她眉梢轻轻一跳。
林晚晚微微屏息道:“我已经不是玄天宗弟子了。”
她艰涩地说:“我的师尊现在是天宫殿主,我的大师兄也是天雍天宫殿弟子,你说的那些人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我不想也不能再提及那些。”她低下头,抓紧了手中剑,“我如今随师尊学炼器,若以後有什麽能帮得上你的,你尽可来寻我。”
“……若你喜欢欢喜草,我还可以再绣一个新的香囊给你。”
以前江雪织佩过她的乾坤袋,那上面是她绣的欢喜草。
但现在她不戴了,腰间换成了刻有“云”字的身份玉牌。
她拜了抚雪剑尊为师,会换了玉牌也正常,但若除此之外,她还愿意再戴一些别的呢?
她要是真的喜欢,她有很多时间绣更好的给她。
林晚晚这麽想着,突然发现江雪织早就不在眼前了。
她错愕地仰头远望,看见琼霄玉阙的方向处,有人御剑等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她们多久。
他踏冰霜而来,墨发间新添几缕银丝,如月华凝就,衬得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愈发清冷寂寥。
抚雪剑尊是又进阶了吗?怎麽感觉周身气息愈发深不可测。
林晚晚只看了一眼便退後远离,转身朝自己该去的地方飞去。
有些话说了,没得到回应,就该自觉地离开,不要纠缠不休,显得很没自尊。
她从小在林府那种环境长大,最懂得察言观色。
江雪织不需要她的欢喜草了。
她有身份玉牌就足够了。
她现在如何练习,绣得比从前好多少,她都不需要了。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