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柠被顾临气得够呛,口不择言地泄一通后,也慢慢静下心来,她低头锁好行李箱,二话不说就出了卧室。
她没有什么反应,并非不在意谢沉洲,只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划清界限冲击到无法相信。
可当妈妈提起,他转了好几次院的时候。
她就明了,谢沉洲虽伤重,但至少他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他还顺势下了一盘棋。
谢氏唯一继承人出事,哪里可能就这样把消息随便泄露出去。
何况,谢家祖上本就以医学立足,只是近几代彻底转向了经商,可即便如此,在医界仍有雄厚的资源人脉,什么样的顶尖专家请不到?
直接安排专家来本家医院诊治不就好了。
但凡有点判断力的人,听见他转了好几次院,第一反应都会觉得他没大碍。真要是快不行了,这么来回折腾早没命了。
可难免有人会多想,觉得这是故意混淆视听,实则人已经不在了,放这种消息出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准备,避免再次家族内乱。
而谢沉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对方兴奋到急于行动,却又摸不清底细,等他们怀着侥幸心理豁出所有想赌一把时,再来个一网打尽,绝其本根不留后患。
前世他这套招数,她都领教过好几次了。
扭曲至极的精神摧残。
每次她都觉得自己算无遗策,百无遗漏,可到头来他总能冷不丁就来个致命一击,打得人措手不及。
谢沉洲现在想着放手给她自由,怕是被伤成了残疾,一时过不了自己那关,觉得没脸和她继续在一起。
那她就先顺着他的心思,各自冷静一阵子也好。
否则她如今也一肚子火没地方撒,要是见到他,绝对能把他揍成重度残废,好好治治他这不负责任的毛病。
一到楼下大厅,苏晚柠的视线就定格在落地窗外。
雪还在下,没有要停的迹象,一眼望去,天地万物都被染成了惨白。
她当真讨厌下雪,冻得刺骨不说,还总让人心烦意乱
苏晚柠失神了片刻,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怀情情时的那个新年。
那傻子还以为她喜欢雪天,特意运雪过来把家外布置得白茫茫一片,还亲手给她堆了个头都快掉了的雪人。
她长睫轻颤,没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雪人是真的丑,他不会还硬堆。
楼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那道高瘦的身影站在自己眼前,苏晚柠粉唇抿了又抿,问:“他在哪?”
他们两人有合作,顾临既知道谢沉洲不在港城,自然也清楚谢沉洲具体去了哪里。
他伤得那么重,她该去陪在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