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魂飞魄散,只想着逃离这是非之地。她死死拽着谢雨瑶的手,便要从另一侧车门逃出去。
“母亲!”
谢雨瑶却反手攥住她,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走不得!”
“不走?难不成留下来等死吗!”
钱氏几乎要疯了,“那些杀手若去而复返,如何是好?他……他惹了什么仇家,与我们谢家何干?我们岂能平白被他连累!”
“母亲,您且看清了,他是谁!”谢雨瑶指着地上人事不知的贺云策,一字一顿道,“他是镇南王世子!今日我们若见死不救,日后夜半扪心自问,良心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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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她的声音渐渐冷静下来,条理分明,“他如今昏死在我们的马车里,外头还有谢家仆从的尸身。母亲以为,我们就算逃了,便能撇得干干净净吗?”
钱氏被女儿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
人证物证俱在,如何撇清?
镇南王府若彻查起来,谢家“见死不救”的罪名,是万万逃不掉的!
她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贺云策,又看看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女儿,心中又怕又乱,一时竟没了主意。
救,恐引火烧身。
不救,便是万劫不复。
“母亲,快将他藏起来,带回府中!此事,唯有堂哥与父亲能做主!”谢雨瑶当机立断,语气不容置疑。
钱氏望着女儿那双清亮而坚定的眸子,终是一咬牙,狠下了心。
“好!便依你!”
她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冲着车外颤声喊道:“阿福!阿福你还在吗?”
万幸,另一个车夫尚在,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
“快!将世子抬到车座上,用毡毯盖严实了!”钱氏指挥着车内丫鬟,七手八脚地将贺云策挪到座位上,又用厚厚的毯子与坐垫,将他遮得密不透风,不露半分痕迹。
“阿福,即刻回城!走小路,越快越好!此事若敢泄露半字,你们全家上下,休想活命!”钱氏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狠厉。
马车轱辘滚滚,在剧烈的颠簸中,朝着京城的方向疯狂疾驰。
车厢内,谢雨瑶从自己的裙裾上撕下一块素帛,小心翼翼地按在贺云策仍在渗血的伤口上。
他口中似是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眉头紧紧蹙起,面色痛苦不堪。
谢雨瑶俯下身,凝神细听。
“……宁为……玉碎……”
那声音微弱断续,却如惊雷般,在她耳畔炸响。
谢雨瑶的眼眶,霎时便红了。
马车并未走谢家正门,而是从府中一处偏僻的角门,悄无声息地驶了进去。
钱氏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马车,一把抓住候在门侧的心腹婆子,声音嘶哑地吩咐道:“快!去松鹤堂与前院书房!就说……就说二小姐突急症,请老祖宗与老爷即刻移步静雅轩!快去!另外去大房那请大房的大爷和夫人过来过来。”
不多时,谢怀瑾与老祖宗、谢文博几个便一前一后,匆匆赶到了钱氏的院子。
甫一进门,便见谢雨瑶满身血污,立在一旁,而榻上竟躺着昏迷不醒的贺云策。饶是谢怀瑾与老祖宗见惯了风浪,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得不轻。
“这……这是怎生一回事?”老祖宗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声音里满是震惊。
钱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将归途遇袭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哭诉出来。
谢怀瑾听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未曾理会哭天抢地的二婶,也未安慰惊魂未定的堂妹,只径直走到榻边,伸手探了探贺云策的鼻息。
气息微弱,却尚有游丝。
他又抬手撕开贺云策胸前的衣襟,望见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川字。
“来人。”他的声音冷冽如冰,听不出半分情绪。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封锁此院,三尺之内,不准任何人擅入擅出,而堂妹在院中静养。二叔,去请王太医,令其从密道入府。告诉他,今日之事,若敢外泄一字,便再也不必开口说话了。”
“另派人手,重返城外树林,将所有痕迹尽数抹去。我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天亮之前,我要知道他们的来历。”
一道道指令,清晰果决,从他口中一字一句地吐出,带着众人少见的威严。
片刻之后,王太医便被心腹仆从引了进来。
他望见榻上的贺云策时,吓得险些当场跪倒在地。可在谢怀瑾那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只得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为贺云策诊脉疗伤。
又过了半晌,王太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声音颤地回禀道:“辅大人……世……世子爷他……伤口之上,竟……竟淬了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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