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席上的年轻男女,皆是精神一振。
比起方才那考较急智的即兴赋诗,这飞花令的规矩更繁,却也更能显出平日里的诗词积累,原是世家子弟们最爱的闲趣。
丫鬟们忙又上前,将流觞渠的席位重新排布,男子一席,女子一席,分坐两边,倒也整齐。
不知是谁起的头,笑道:“今日这宴,原是因谢小姐那一咏玉诗而起,不如这飞花令,便以‘玉’字为令,诸位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满座皆是称好,竟无一人异议。
苏慕言听得“玉”字,脸色又是一白,只觉这字今日偏生与自己作对,心口一阵堵。
那边贺云策却是满脸茫然,悄悄扯了扯身旁青锋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问道:“这飞花令,究竟是个什么物事?可比耍大刀难些?”
青锋只觉额角突突直跳,扶着额头,只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只觉得这头疼,竟比先前更甚了几分。
正乱着,却听内侍高声唱了句“令起”,一场新的较量,便在这群少年男女之间,悄然拉开了帷幕。
青锋无奈地侧过身,凑在贺云策耳边低低解释:“这飞花令原是文人墨客宴饮间的雅戏,以一字为令,轮着吟诵带这字的诗句,接不上的便算输了,哪里是耍大刀那般的气力活。”
贺云策听得眉峰直皱,挠了挠头道:“既要背诗,那不如直接比谁背得多,绕这许多弯子做什么?”话音刚落,邻座几位公子便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贺云策面上一热,狠狠瞪了那几人一眼,又扯着青锋道:“偏今日令字是‘玉’,方才苏慕言那酸儒还在诗里嚼这个字,我可没读过多少书,这不是存心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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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锋正要再劝几句,却听司仪高声道:“便从东边席上的柳公子起头!”
那柳公子原是个风流蕴藉的,闻言立起身,朗声道:“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话音落,满座皆是称赞。紧接着,下一位公子便起身接道:“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这般轮着下去,或七言或五言,尽是带“玉”字的佳句。
女子席上也不甘示弱,谢雨瑶身旁的一位林小姐轻启朱唇,吟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话音轻柔,引得不少人侧目。
老祖宗坐在上,看着这热闹光景,笑得合不拢嘴,对身旁的谢怀瑾道:“这些孩子,倒是个个有出息,比我们那时候强多了。”
谢怀瑾含笑颔,目光掠过席间,见苏慕言正襟危坐,面色虽有些白,却依旧竖着耳朵听着,显见是在暗自琢磨。
再看贺云策,却是坐立不安,时不时朝青锋挤眉弄眼,活脱脱一副坐不住的模样。
正瞧着,忽听内侍喊道:“贺公子!”
贺云策猛地一惊,腾地站起身来,惹得满座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他涨红了脸,抓耳挠腮半晌,憋得额角青筋都跳了起来,忽然一拍大腿,高声道:“我知道了!玉……玉不琢,不成器!”
这话一出,满座先是一静,随即爆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老祖宗笑得直拍扶手,道:“好个憨小子,倒也实在!这句子虽不是诗词,却也合了令字,算你过了!”
贺云策得了这话,如蒙大赦,忙不迭坐下,抹了把额头的汗,对青锋道:“可算糊弄过去了,这劳什子雅戏,真真是要了我的命!”
青锋亦是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低声道:“公子且坐好,莫要再出洋相了。”
那边厢,飞花令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一句句诗词伴着清风流水,在这别院的宴席间,悠悠地漾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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