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呢?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时月默默挪开半步,远离他的气息:“没想什么。”
她催促:“你不是要喝酒吗,快叫酒啊。”
最后赶在烟花升起前,红酒送了上来,贺镇禹倒了两杯,端过去递给她,在维港海岸边人群整齐的倒数声中,轻声说:“新年快乐。”
“嘭—嘭嘭——”
五光十色的烟花在维港上方绽开,照亮整个天际。
时月接过红酒,朝着男人,也朝着远方的烟花举杯,开心道:“新年快乐——”
想起什么,她赶忙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酒杯和烟花拍照拍视频,发给好友,连字都来不及打,直接发了段语音:“阿籽,新年快乐,请你看维港烟花秀!”
贺镇禹刚举到唇边的酒杯一顿,看着她手忙脚乱对着烟花秀拍,又想起她朋友圈里她那些照片,他拿出手机,首次打开手机自带相机,对准她的背影,酒杯轻举。
“咔嚓——”拍下一张。
正值时月感应到什么,扭头看了回来,海风吹起她的头发,闪光灯刺得她眯起眼,唇边带着新年的笑意。
贺镇禹目光落在照片上,心尖软成一片,点了收藏。
时月反应过来忙去看他的手机,“是不是很丑?我看看。”
贺镇禹将手机屏幕转向她,他拍照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正对着她拍,时月皱了皱鼻尖,“好丑啊,眼睛都眯起来了。”说着要去点删除,男人手一抬就举起了手机。
时月单手去够,顾忌着酒杯和手机,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快点删了,好丑的……”
男人轻笑,“不丑。”话落,他手机震动起来,有人打来电话。
时月跟着瞥过去,见到陈思娜三个字,她脑袋像是被冰雪一冻,骤然清醒,立马从他怀里退出去。
贺镇禹皱了皱眉,并不接,手一滑挂断,时月已经退出老远,也不再要求删除丑照了。
贺镇禹正要过去,手机再次震动,远处的烟花声像是隔了一层薄膜,明明已经听不清楚绽放的声响了,可那很小的震动声,时月却又听了个清楚。
她端起手里的红酒,猛灌了自己一口,跟家里喝的不一样,这次口感要略微差了那么一些,竟然有些刺嗓子。
是了,她怎么忘记了。
她怎么能忘记了,他身边还有这一号人。
她不知道那些演员在演戏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入戏到忘记现实中的一切而沉浸在剧本里,可她好像演着演着,把自己忘记了。
贺镇禹没管手机,只是按了下音量键,就塞回西裤口袋里了,举杯碰了一下她的酒杯,“怎么不等等我就先喝上了呢。”
时月没说话。
贺镇禹举起的酒杯再度放下,侧脸去看她,“我跟她没——”
手机响了起来。
这次是时月的,她以为是好友姜籽的,忙放下酒杯,拿起电话,可却是陈少祁打来的。
贺镇禹视线也看了过去,深邃的长眸眯了眯,嗓音平静无波:“不用管。”
时月没管,拇指一划就准备按下接听键,他将酒杯放在阳台茶几上,走过去,强硬地去抽她手里的手机,时月却一把拦住他,“可能是有什么事。”
说完让开他,走到一边接起电话:“少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贺镇禹手指压在玻璃栏杆上,闻言冷笑。
电话里的陈少祁有几秒钟说不出话,直等对方再喊了他一声,他才问:“你在维港吗?我听到烟花的声音了。”
时月应了声,“是的。”
陈少祁忽而笑了声,说:“时月,新年快乐。”
时月莫名其妙,但想到他是她第一大客户,忙回:“也祝你新年快乐。”
“哒、哒、哒——”
手指轻敲玻璃栏杆边缘的低响声像是催命符,时月回电话:“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电话那头忽然又说:“我在别墅这边。”
时月一听立马集中精神,“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陈少祁看着哗啦啦流动的水龙头,“一楼的水管好像坏了,漏了一地的水。”
时月犹如晴天霹雳,“这不可能啊,水道是验收合格没问题的啊。”
但他现在在别墅,肯定是见到了现场才会给她打电话,大年三十的也不知道去哪联系工人,时月决定自己过去一趟,忙说:“我现在就过去。你先看水管上方,那有个闸阀,你把它先关上——”
电话忽然被人夺了过去,时月来不及说话,眼睁睁看着那根修长的手指利落按在中间的红色挂断键上。
“你干什么啊?!”时月愣了下,忙扑过去抢手机。
贺镇禹像刚刚那样,仗着身高差距,将手机举了起来,时月完全够不到,着急道:“你快还给我!我不跟你开玩笑,我工作出了问题——”
“没出问题。”他用沉稳的嗓音回她的焦急。
“怎么没出问题?!他都在别墅里看见了,我得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