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先去偏殿换掉水气沉沉的衣物,进入殿内,叉手行礼,抬头一看,就见太子在罗汉床上半躺半坐,脸色青,双目半阖,无精打采。
香几边上跪着一个挨了打的小黄门,头破血流。
李玄麟走到香几边,挥手让小黄门出去。
他站到宝鸭熏炉前,用香匙压灭几乎燃尽的龙涎香片,从香盒中拿起云母片隔火,重放一片龙涎香进去,直起腰来,放下香匙去洗手:“殿下没睡好?”
太子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权作回答:“早朝说了什么?”
李玄麟把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兵无常帅,还是调换将领的事,厢军、禁军、严禁司三军左右轮换,三军之间也有轮换,不过不多。”
太子点了点头:“厢军那些人,陛下看不上,那个叛徒呢?官升一级?”
“没动。”
太子抬眼看向李玄麟:“常家没给她出力?”
不等李玄麟回答,他攥起一个拳头,在炕几上用力一锤,锤的叮咣作响,笑了两声:“她躺在家里起不来,常家看她没用处,就把她给抛弃了!好!”
太子有了精神,攒劲直起腰,伸长胳膊,抻个懒腰,打个哈欠,伸腿下床穿鞋:“我还没吃饭,一起吃。”
话音刚落,夏亭舟就在门外禀告:“殿下,陛下让殿下与郡王移步福宁殿,一同吃早饭。”
“陛下?”太子皱起眉头,“还请了谁?”
夏亭舟揣着小心回答:“还有皇后娘娘、合川郡王。”
太子冷哼一声,阴森森的不满,张开双手,叫李玄麟服侍自己穿衣,在李玄麟靠近后,忽然道:“陛下想演阖家欢乐,搭了戏台,拉上我们兄弟去唱戏。”
李玄麟低头系衣带:“殿下慎言。”
“怕什么。”太子满脸讥讽,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神情忽然一变,变得近乎亢奋,甚至迫不及待,要登台唱戏。
皇帝、皇后、李玄麟都在,难得的机会。
他迈步就走,和李玄麟一前一后入福宁殿,行礼后分坐两侧,合川郡王接了皇后从宝慈殿出来,进门后李玄麟起身向皇后行礼,太子也起了身,不过行礼时微微错开一步。
李崇凌又向陛下、太子行礼,叫李玄麟哥哥,分坐后,举箸而食。
太子吃了几口面,去看皇帝身边的常皇后,见常皇后头戴象牙花冠,脸上粉妆得宜,眉如凤尾,身上罗衣,是金丝银线织就,衣带垂地,不见丝毫衰老之象,就一口也吃不下了。
他吃不下,别人自然也不能安稳坐着吃。
放下筷子,他对皇帝道:“陛下之前,是不是许了玄麟一桩婚事?”
皇帝心情甚好,笑道:“怎么,有了人选?”
李玄麟放下汤匙,刚吃下去的一两口粥争先恐后往上涌,一颗心却不住的往下沉。
太子笑答:“早就有了,只是玄麟心中惶恐,怕陛下不答应,一直不敢说。”
皇帝吃的少,放下筷子,从金章泰手中接了热帕子擦嘴,放下帕子,他拈须笑道:“是谁家的姑娘?”
太子看一眼李玄麟:“是燕鸿魁的孙女燕琢云,如今是严禁司大戟卫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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