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谢玉臻用过早点后,便将柳文州提了出来。
这三天里,他并没有将人继续留在七号暗牢中,而是将人控制在一处小院子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而柳文州自己,也从原本的狂怒变得越沉默寡言起来。
红袖招后院。
柳文州是被人搀扶着进来的,他身上有功夫,以防万一,这几天虽然吃喝上没有短了他,但软骨散该喂还是喂。
他的面上冷的似乎覆盖了一层寒霜,两根眉毛狠狠的拧在一起,往日里那双看人总是带着几分轻蔑的眸子此时微微半垂,眼底攒着股散不开的阴郁。
短短几天,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若说从前的他喜怒无常,行事全看心情,但好歹身上还有一股身为柳家人的傲气在。
那么现在,那股子傲气不知什么时候被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阴沉与尖锐。
现在的柳文州好似全身上下长满尖刺的刺猬,越靠近,越会被扎的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谢玉臻不着痕迹的与他身边的小厮对视了一眼,对方在无人看到的角度中,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谢玉臻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实际上,她自己也没想到短短几日的时间就能把人搞成这样。
她收买了柳文州身边的小厮,只是让对方在这些天内,闲暇之余多挑拨挑拨他们兄弟两个人的关系。
可没想到,最终的成效却是将人变成这样。
谢玉臻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心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院子两边站满了护院,中间对放着三把椅子,谢玉臻随意挑了一把坐了上去,柳文州便被按在了她身边的位置。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原本约定好的人并没有出现,谢玉臻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不耐,手里举着个话本子百无聊赖的看着。
反观柳文州,眼底的阴郁却越的浓重。
谢玉臻合上手中的话本子,淡淡的说道:“从前还以为八公子与长兄的关系有多好,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柳文州闻言,罕见的没有反驳。
“小桃。”谢玉臻侧头吩咐道,“去点上三柱香。”
柳文州阴鸷的看向她,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谢玉臻嗤笑一声,指了指站在院子两旁的护卫道:“你以为我是你?整日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同为嫡子,却心甘情愿的矮人一等,跪在别人脚下讨饭吃。老娘手下有这么多人要养着,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干坐着。三柱香之内,柳文旭没来,我断你一条腿。”
“虞三娘,你敢!”柳文州恶狠狠的瞪着她道,“我哥一定会来的。”
对比三天前的信誓旦旦,此时的他,话中带着明显的底气不足。
谢玉臻命人搬了一张躺椅来,躺在上面轻笑着闭上眼,不再去理会他。
她躺的安稳,仿佛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一点儿动静。
柳文州这边却是坐立难安,一会儿看看香,一会儿又往门口瞧瞧。
香炉里的香越烧越短,柳文州的心也越来越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