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澳门,午后的阳光正盛,海风裹着淡淡的咸湿气息,卷着街角蛋挞店飘出的甜香,漫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拂在孟晚橙的脸颊上,带着几分亚热带特有的慵懒暖意。
飞机落地时是下午两点,舷窗外的天空澄澈得像一块被水洗过的蓝宝石,云朵慢悠悠地飘着,像极了马嘉祺偶尔望着她时,眼底漾开的温柔笑意。她推着小小的行李箱,快步走出机场。
没告诉马嘉祺自己今天要来。出前特意翻了他的行程表,知道今天下午到晚上,都是密不透风的场馆彩排,连回消息的空档恐怕都挤不出来。
她没有订到酒店,直接打车往银河综艺馆的方向去,心里揣着的那点雀跃与忐忑,随着车子离场馆越来越近,跳得愈厉害。
出租车拐过一个路口,那座被蓝色围挡圈起来的庞大建筑,终于撞进视线里。场馆外已经有零星的粉丝在徘徊,手里举着灯牌和应援幅,低声讨论着明天的演唱会,眉眼间满是期待。孟晚橙付了车费,拉开车门,脚步下意识地放轻了些。
孟晚橙拉着小小的行李箱,站在银河综艺馆的侧门外,她没敢凑到粉丝堆里,仰头望着那座被灯火勾勒出棱角的庞大建筑。场馆里隐隐传来鼓点与乐器的合鸣,隔着厚重的墙壁和几十米的距离,依旧能清晰地捕捉到那股少年人独有的蓬勃与热烈。
前段时间的纠结此刻全化作了满心的柔软,本来想着澳门太远,来回折腾好几天,还要耽误手头的事,早就悄悄打消了来的念头。可那天听马嘉祺说,耀文特意叮嘱要留第一排的位置,亚轩还盼着她来听他的o曲,心里那份被压下去的期待,就又疯长起来。
风又起了,吹乱了她的梢。她抬手将碎别到耳后,目光依旧黏在那座灯火渐次亮起的建筑上。阳光慢慢西斜,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与场馆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场无声的奔赴。
场馆里的旋律忽然清晰了些,是那《渐暖》的前奏。孟晚橙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跟着那熟悉的调子,轻轻哼了起来。
此刻旋律里的每一个转音,每一次鼓点的起落,都像是在印证他的话。孟晚橙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场馆的方向拍了张照片,照片里的建筑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格外耀眼。
她点开群聊的聊天框,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送,只在心里默默念着:我来了,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听你们唱了一遍又一遍。
她拉着行李箱,沿着场馆外墙慢慢走,像个偷偷窥探的小秘密。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她停住脚步,买了一瓶柠檬味汽水,捏在手里,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场馆外的粉丝越来越多,应援的灯牌亮起来,汇成一片流动的星海。孟晚橙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把行李箱放在脚边,手里紧紧攥着那瓶汽水。
风里的旋律还在继续,是一节奏更轻快的歌,她听出那是亚轩的o曲。少年清亮的嗓音穿透夜色,带着几分青涩的温柔,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她想,明天这个时候,她就会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看着舞台上的他们光芒万丈,看着他们在聚光灯下朝她的方向望过来,眼里盛着比星光更亮的光。
想到这里,孟晚橙掏出手机,终于在聊天框里敲下一行字,又删掉,反复几次后,只留下一句:明天见。
她没有送,只是将手机揣回口袋,抬头望向那座灯火通明的场馆,汽水的柠檬味在风里散开,和少年们的歌声缠在一起,甜得让人心尖颤。
周围的粉丝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里的手机镜头始终对着场馆的方向,快门声此起彼伏,像一阵细碎的雨。有人举着印着少年们名字的灯牌,对着镜头比出大大的爱心,嘴里念叨着“明天一定要拍到马嘉祺的侧脸”
有人铺开应援横幅,蹲在地上仔细地调整角度,要把那行烫金的字拍得清晰又亮眼;还有几个拿着话筒模样的小设备,正拉着身边的同好做即兴采访,问题无非是“喜欢他们多久了”“这次最期待哪个舞台”,被问到的女孩红着脸,手舞足蹈地说着自己的喜欢,眼里的光比天边的晚霞还要亮。
孟晚橙就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行李箱靠在腿边。她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些女孩们雀跃的模样,看着她们因为一句共同的话题就迅熟络起来,看着她们眼里藏不住的期待与热爱,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
她想起上次演唱会,自己大概也是这幅模样吧。那时候她还只是躲在屏幕后的千万分之一,为了抢一张门票,定了好几个闹钟,守在电脑前,指尖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最后票也没有抢到也是马嘉祺给她票。
后来又为了订酒店,熬了好几个通宵对比价格和距离,生怕离场馆太远耽误了时间。演唱会那天,她跟着人流挤进场馆,手里的荧光棒挥得酸,嗓子喊得沙哑,却还是跟着音乐的节奏,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们的名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只是这一次,她的心情好像不太一样了,没有了抢票时的焦灼,只剩下一种踏实的、隐秘的期待。她不再是隔着遥远的距离仰望,而是带着某些人的惦念,站在他们即将光热的地方,等着一场属于他们的重逢。风掠过耳际,带着场馆里飘来的旋律,孟晚橙低头笑了笑。
“哈喽,小姐姐!”清亮的声音隔着风传过来,带着几分自来熟的热情。孟晚橙抬起头,看见两个穿着应援服的女孩正朝她走过来,手里还拎着印着团标的帆布包,脸上漾着善意的笑。
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指尖攥了攥衣角,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好呀。”
“你是自己一个人吗?”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率先开口,声音脆生生的,像颗刚剥开的水果糖。她往前凑了两步,手里的应援手幅跟着晃了晃,粉白相间的绸面上,七个少年的名字烫着金边,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了一汪被阳光晒暖的星子,带着点好奇和毫无距离感的热情,落在孟晚橙的脸上:“看你一个人坐这儿好久了,安安静静的,都没跟人搭话呢。”
孟晚橙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捋了捋耳后的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点软乎乎的笑意:“嗯,对,我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