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混乱又复杂的心思,他闭上眼逼自己睡着,想赶快明天抱抱怀中的爱人诉说歉意。
深夜帝林被微凉的空气惊醒,他睁开眼觉得室内温度有些低。想把棉被拉高盖住两人,这时他才发现怀中空荡荡的,「?」
伸长手探床铺深处,半个床位空旷都没有紫箏的身影,他蹭地坐直身子,身上白色的单衣滑下来,他拎起小件的单衣,「娘子?」
为什么只剩衣服?!他站起身拉过外衣披到身上急忙忙向外走去,拉开门整个院子静悄悄,「阿箏!」
他立刻散出神识朝四周搜索,以紫箏现有的灵力走不远,更何况若是原形的状态下是不可能进入有人烟的地方。
他改成探索传送阵的残馀灵力,房内马上就一个,「?」
「你就这么不愿意与我说话吗?」他摸着几乎消散的灵力痕跡,难过的自言自语。
若紫箏是开传送阵离开,那座标也只有一个地方。
他回龙寧宫,踏进去就遇到恐怕已经在门口等他多时的凡竺,「阿箏呢?」
凡竺朝他福礼,「殿下留话,说她想静一静,请神君不必找了。」
「连谈都不谈就选择逃跑吗!」帝林生气,「她在哪里!」
「神君,给殿下一点时间吧。」凡竺忍不住开口,「她?非常难过。」
帝林的神识找了整个龙寧宫都没发现紫箏的气息,唯一知道去向的凡竺看来完全不想透露更多,「?她可还有说什么?」
凡竺摇头,帝林长叹一声还是朝宫里走去,起码知道人是安全的就够了。
「神君,」凡竺叫住他,「?像咱们这种拥有不多的孤儿,最害怕被丢下。」
「既然最后可能得不到,不如先学会早早自己放弃。」
帝林深深看她一眼,还是走了。
凡竺松懈下来,「可恶的溪姐!可恶的大哥!都把破事丢给我?!」
紫箏抱着肚子在案前查帐,小小的厅内塞满了叠得比人高,每本都有拳头厚的帐本摇摇欲坠,地板满的无处下脚。
她埋在这片帐本海中几乎没站起来过,案前除了放着文房四宝与翻到一半的帐,还有一坛烈酒与一小袋黑黝黝的药丸。
回到妖界后紫箏直接住进镇抚司,反正里头本来就是梵龙卫的训练营,她随便穿着狄茂找给她的学员武服,用筷子将头发盘的高高,像颗种在田里的南瓜,种在此处没有离开过。
兴许是情绪的起伏过度激烈,她回到这后头疼发作,随着时日不癒越加严重,也许是因为伴着低烧,严重的失眠找上门?她不太清楚自己多久没睡了。
头疼到脾气暴躁,她在库房找到止痛散,再从灶房找到一坛拿来消毒用的烈酒,开始没日没夜烈酒配药的失眠生活。
狄茂劝过好几次、发现没效改让锁安过来劝,还是没用,几乎留营的人每个都过来劝过一轮但还是被轰出去。
「卫主这样?身子会先经受不住呀!」狄茂毫无办法,急急跑来覲见龙晨寻求帮助,「求陛下想想办法?老臣真的无能为力?」
龙晨叹气,他自然已从凡竺那收到消息,只是夫妻之间的争吵旁人也无法插手,「先生辛苦了,就先随她吧,注意一下还有没有呼吸便好。」
「陛下!」
「不会太久的,先生莫着急。」
「陛下!卫主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只靠喝刑酒吞止痛散度日?那酒甚至不是拿来喝的啊!!」
每个都来问他怎么办?他是能怎么办?!龙晨无奈,「朕找时间与神君谈谈便是?」
手头上好几桩新制的折子还得看,正好在最忙的时候找他?什么年代了他堂堂一个北海龙王还得管起人家夫妻吵架了?
龙晨本想过些时日再去找帝林,当晚帝林便不请自入了。要不是他夜视能力非常好勉强认出是帝林,差点就要出矛宰人。
「?我说你叁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这做啥?好歹通传一声!」点亮烛火,龙晨没好气的说,他转头看同样没好到哪里去的神明。
帝林两手各拿一坛酒,眼神失魂落魄又苍白,「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