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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新衙门挂牌(第1页)

天儿一日冷过一日,眼瞅着就要入冬了。京城里关于前阵子那场大案的种种传言,也像这天气一样,渐渐凉了下去。茶馆酒肆里说书先生也重新换成了才子佳人的新段子,老百姓的日子照旧过,柴米油盐,才是顶天的大事。

可朝堂上,还有清正司后院里,却完全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皇帝下了明旨,在清正司下头,正式设立“检验院”。圣旨大意是:此番肃清巨奸,固赖陛下圣明、百官用命,然细勘物证、深究毫厘之功,尤不可没。以往刑名之事,虽亦重赃证,然查验之法多依循旧例,倚赖经验,遇奇诡疑难,往往力有不逮,或失之粗疏。今特设此院,专司精研检验之法,立定章程标准,务求推演有据,辨析入微,以辅刑司,明断曲直。

挂牌的日子定在入冬这月初一。地方嘛,就在清正司隔壁,原先一处堆放杂物的旧院落,工部派人紧赶慢赶地修缮出来了,地方不算顶宽敞,但挨着清正司,方便。

挂牌那天,时若起得格外早。安禾一边帮她梳头,一边念叨:“夫人,今儿可是您的大日子,这髻得再紧些,显得精神。还有这官服,内务府昨儿才送来的,说是比照着六品朝服改的样式,您快试试看是否合身?”

时若看着铜镜里身着崭新青袍、头戴乌纱的自己也有些恍惚。几个月前,她还在为接手清正司这个空壳子愁,如今,却要掌舵一个新衙门了,只觉肩膀沉甸甸的,责任重大啊!

到了地方,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有清正司原有的班底,李文远满脸兴奋,方舟眼睛亮晶晶的,都换上了干净衣裳;有刑部、大理寺派来观礼道贺的官员,面上客气,却眼带审视。还有一些人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各衙门书吏、甚至有认得时若的百姓。

时文正一身丞相常服,站在人群前头,神色肃穆,萧逐渊则穿着国公世子的便服,站在稍远些的廊下,抱着手臂,嘴角带着笑,目光一直跟着时若。

吉时一到,鞭炮噼里啪啦炸响,红绸子一掀,“检验院”三个黑底金字的匾额,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光。

时若上前,对着匾额,也对着院子里的众人,朗声说道:“今日检验院立,非为标新立异,实为求一个‘精’字,一个‘准’字,刑名之事,人命关天。以往断案,刀箭便言凶器,见血即定伤人,然凶器为何种样式所留?血迹新旧如何分辨?粉末系何成分?亡故于何时何地?往往语焉不详,或全凭经验揣测,我检验院同仁,愿为此‘精’、‘准’二字,穷究毫厘,明察秋毫。自今日起,凡入此门之证物,无论来自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皆依统一法度,施以精微之术,务求实证确凿,推断分明,以佐司法之公!”

她声音清越,不高,却清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这番话,引得底下嗡嗡的议论声小了下去,刑部那位老主事捻着胡子,若有所思,大理寺的年轻官员,眼睛亮了起来。

揭牌仪式简单利落,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当众演证。

这也是时若和父亲商量后的主意。光说不练假把式,得让这些见惯了“大致如此”的老爷们亲眼看看,这“精微之术”到底能精到什么地方,准到什么程度。

院子中央早就摆好了几张长桌,时若请几位观礼的官员上前,亲自“出题”。

第一题,辨血。两个白瓷碗里各有一点干涸黑的血迹。“请诸位大人瞧瞧,可能辨出这两处血迹,是来自同一人否?系人血抑或兽血?”

几位官员凑近了看,又用指甲刮了刮,面面相觑。一位刑部的员外郎迟疑道:“观之皆呈黑褐,质地相似,似难分辨……若要细究,或需寻老仵作以‘蒸骨验伤’之法略窥一二,然亦难定是否同源,更遑论人兽之别。”

时若让方舟上前演示,方舟现在可是时若的头号“实验助手”,他先用特制的药水分别滴在血迹上,观察颜色变化,又取极微量的样本,置于水晶薄片下,用那架宝贝似的“显微镜”观察。

“回大人,”方舟挺直腰板,声音响亮,“左侧碗中血迹,遇试剂泛绿,镜下可见人血特有之圆盘状细胞;右侧碗中血迹,反应泛黄褐,镜下细胞形态迥异,且混有细微羽毛角质碎片。故可断定,左为人血,右为禽鸟之血,绝非同一来源。”

几位官员凑到显微镜前轮流看,虽然看得一知半解,但那截然不同的景象还是让他们啧啧称奇。老员外郎叹道:“以往但知验血可用‘滴骨法’辨亲疏,已是神异。今日方知,竟能观血中‘微虫’以定种属!此技若用于案中,譬如郊外现血迹,便可立断是行人遇害,抑或只是猎户宰杀禽兽所留,省却多少无头公案!”

第二题,断时。地上铺开一块从乱葬岗取来的带有部分腐败组织的裹尸布。“请问,此人亡故,大致是什么时辰?死于何处?”

这题更难了,官员们连靠近都有些忌讳。大理寺那位推官皱眉道:“验尸推定死亡时辰,无非观尸僵、尸斑、腐败程度,结合节气冷暖,估个大概。若要精确到几个时辰内,甚而推测死处,除非目击者供述,否则……殊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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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李文远拄着拐上前。老头儿经验丰富,先观察尸体暴露部分的尸斑、僵硬程度,又小心地用镊子从布料缝隙和尸体耳鼻孔道中,夹出几只正在蠕动的蛆虫,放在白瓷碟里。

“观尸斑融合、指压不退,尸僵已达全身,约是死后十二至十八个时辰。”李文远声音平稳,“再看此蛆,乃京城常见之家蝇所产,其生长已达第二龄中期。按常理,孵化生长至此,约需三日。然此蛆体色灰暗,活动迟缓,显是所处环境阴冷低温,延缓了生长。综合推断,亡者应是约三日前,死于室内或背风温暖处,后被人移尸至此荒郊。”

一番推论,结合了传统的尸表征象与蝇蛆生长规律这门外头学问,听得众人目瞪口呆。那推官抚掌道:“妙极!竟能以虫蛆为钟漏,反推时辰环境!此等断法,闻所未闻,若推广开来,那些杀人移尸、伪造现场的伎俩,岂非无所遁形?”

第三题,识物。桌上放着几包看起来差不多的白色粉末。“此乃从不同案现场取得的可疑粉末,请辨其成分、来源或用途。”

这次时若亲自上手。她用不同的溶剂溶解,滴加试剂,观察沉淀、颜色变化,甚至取一点放在炭火上灼烧,闻其气味。

“此粉遇水即凝,遇酸剧烈冒泡,乃石灰混合白矾,常见于建筑或鞣革,此案中应为凶手用于快干燥和掩盖血迹。”她指向第一包。

“此粉细腻,入水有油脂浮光,燃烧有焦毛臭,乃骨粉混合少量朱砂及铅粉。铅粉增白,朱砂辟邪,骨粉提供黏合。此配方……”她顿了顿,“与先前逆党所用惑人香料之基底,极为相似。”

她又拿起第三包:“此粉最轻,有硫磺气息,混有细碎未燃尽的炭化物和植物纤维。这是劣质火药残渣,且掺杂了稻草灰以增加份量。来源应是边远村镇私造的火铳、爆竹作坊。”

每说一样,底下便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叹。这不仅说出了是什么,更点出了可能的用途、甚至来源和造假手法!这哪里还是简单的“辨认”,分明是抽丝剥茧,让死物开口“讲述”自己的来历!

几场演证下来,院子里先前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全变成了震撼和信服,东西就摆在那儿,步骤清晰可循,结果明确可验。这不是变戏法,这是实打实的本事!怪不得人家能破那么大的案子!原来真有这般手段!

时文正适时上前,说了几句勉励和定调子的话,强调了检验院在补强证据链条、辅助精确断案上的重要作用,并宣布了陛下将拨付专款以及各地可选派仵作前来进修等消息。

挂牌仪式,在一片真正心服口服的赞叹和热烈议论中结束了。许多人散去时,还在兴奋地讨论着方才所见,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人群散去,院子里只剩下清正司和检验院自己的人。方舟兴奋得脸通红:“大人!咱们……咱们真的成了!他们……他们都信了!”

李文远也感慨地摸着胡子,眼中闪着光:“老夫验尸半生,自问也算仔细,今日方知,天外有天。这‘精微’二字,便是咱们检验院的立身之本啊!”

时若看着这些跟着她一路走来的同僚,心里也暖烘烘的,但更觉责任重大。她拍了拍手:“各位,牌子挂上了,戏也演完了,接下来,才是真刀真枪干活的时候。咱们的章程、规矩、还有各人要钻研精进的本事,都得尽快学起来。往后,咱们这儿出去的每一份验状,都得经得起天下人的眼睛瞧,经得起时间的推敲!都打起精神来!”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干劲和希望。

萧逐渊这时才走过来,手里拿着她的披风:“起风了,披上吧。讲得透彻,演得精彩。”他眼里满是笑意和毫不掩饰的骄傲。

时若接过披风系上,松了口气,笑道:“可算没砸了场子。不过,这担子,也更重了。”

“不怕。”萧逐渊揽住她的肩,目光扫过那崭新的匾额,“有我呢。京营那边也整顿得差不多了,往后,我这边就是你检验院最坚实的后盾。咱们一个掌‘精微之眼’,一个握‘靖安之剑’,这世道的公道,总能多照亮几分。”

时若靠着他,看着夕阳给“检验院”三个字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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