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了礼物,又额外封了一份银钱,作为“请教之资”,便告辞离开了那座小院。
走在窄巷里,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时文正的心绪翻涌着:
姜师傅的话证实了最坏的猜测——睿亲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在秘密制备这种特殊信物,其图谋深远,乎想象。而信物最终出现在胡永昌手里,意味着睿亲王的隐秘网络,早已渗透极深。这条关键线索,终于被他抓住了!从玉佩的工艺源头,到可能流通的路径,再到与江南节点的关联……都逐渐清晰。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找到那枚可能与丝绸碎片配套的“青玉佩”,或者,找到当年那个拿着绣底佩来修补的“管事的”!
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就有可能揪出那个隐藏在宫中、至今仍在用这套信物号施令的“影子”!
他必须立刻调整部署,将侦查的重点,转向二十多年前睿亲王府的旧人,特别是那些在王府倒台后,看似沉寂却依然“活跃”的人。
宫里的影子,就要藏不住了。
西南,下溪镇外的山林里。
萧逐渊派出去送信的弟兄,顺利返回,带来了严锋那边的消息:山洞和仓库依旧在监控中,暂无异常;已增派人手潜入下溪镇,暗中查找那两个斗笠人的踪迹;同时,严锋提醒,根据山民零散信息,蓝衫人所在的院落,似乎与更深处一个叫“野人谷”的地方有牵连,那里地形更复杂,传闻也更诡异,让他务必小心。
“野人谷……”萧逐渊咀嚼着这个名字,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善地。
他看了一眼远处那座寂静的院落,马车进去后,再没出来。那个蓝衫人也一直没再露面,院子里偶尔有人走动,也是例行巡查,看不出要转运货物的迹象。
是在等什么?等更安全的时机?还是等下一道指令?
萧逐渊有种直觉,这个院子,恐怕不是终点。那些长条形的包裹,最终的目的地,可能还在更远、更隐蔽的地方。比如……那个“野人谷”。
他不能再干等下去了。京城的时若和岳父在等更明确的线索,西南的局势也可能瞬息万变。
“准备一下,入夜后,我们想办法摸近院子,看看能不能听到点什么,或者,找机会抓个人问问。”萧逐渊低声对身边的两个弟兄吩咐。
这时候抓人是险着,但也是获取情报最快的方式。目标锁定院子里那些看起来地位较低、负责杂役的。
夜色,渐渐笼罩了山林。
萧逐渊三人口中含上能短时提神压制气味的药丸,这是时若准备的“小零碎”之一。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院落的后墙摸去。
后墙外是一片乱石坡,比正门那边更僻静。萧逐渊伏在一块大石后,凝神倾听。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隐约的……一种沉闷的敲击声?
不是打铁,更像是……木槌在捣什么东西?
他正疑惑,忽然,后墙一处不起眼的小孔洞里,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还有两个人压得极低的交谈声,顺着夜风,断断续续飘了出来。
“……谷里那边……催得紧……这批‘棍子’……得赶紧送过去……”
“急什么……‘疤爷’说了……等‘家里’的信儿……信儿不到……一根毛都不能动……”
“这都等了两天了……夜长梦多啊……”
“你懂个屁!‘家里’不让动,肯定是京里有变故了!安心等着!把东西藏好,把嘴闭紧!”
声音很快低下去,接着是脚步声远去。
萧逐渊伏在石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谷里催货!
“疤爷”在等“家里”的信!
京里有变故!
这三句话,像三道惊雷,在他脑子里炸开。
西南的“线”,果然紧紧攥在京城那个“影子”手里!而京城的“变故”,很可能就是时若和岳父的调查,已经惊动了对方!
他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要么,“影子”下令强行转运,销毁证据;要么,“影子”断尾求生,直接处理掉这个据点和他这个“疤爷”!
无论哪种,都必须立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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