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熹歪头:“我若说一天只能来一次你就不来了吗?”
商明珩故作思索后道:“如果不被阿熹发现的话,不会。”
商云熹不纠结此话题,不管哥哥来房内几次她都乐意。
“我明日要与商宝珍去流沟寺。”商云熹想到茯苓说的路程与时间,“大抵要后日才能回来。”
商明珩眼神微变:“好。”
商云熹并未察觉到商明珩的异样,笑道:“待回来那日你来寻我吧。”
她并不准备提前告诉哥哥,她要为两人都求一道平安符,想着回来后直接交给他就好。
天色暗下,商云熹也早早入睡。她听茯苓说清晨就要出发,得早些起床准备,不能似以往般睡迟些。但是今夜她偏偏又做了梦。
梦里她和哥哥仍然不断争吵,争吵,争吵……
然而商云熹就是旁观者,不管她如何阻拦,两人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而同样的,商云熹听不清两人到底在争吵何事。那些声音格外模糊,仿佛融进了风中,只会从她耳侧轻轻略过,带着令人烦躁的混乱。
就在商云熹垂头捂脸想要尖叫时,耳边的一切声音都消失。
她缓缓抬头,却瞧见哥哥将她压在墙上。她的嘴唇被堵得严实,那些嘈杂的声音也被吞了下去。
真是疯了……商云熹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两人。
她和哥哥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三娘子,三娘子,您该醒了。”
商云熹猛地睁开眼。明明只是旁观者,但梦中的窒息感如影随形,她深深呼吸几次,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茯苓轻声问道:“三娘子可是做噩梦了?”
商云熹只是摇摇头,没有出声。比起噩梦,那场梦倒是更像春梦,莫名其妙,毫无厘头。
商云熹再一次紧紧闭上眼,想让自己将方才梦中的场景忘得一干二净。然而适得其反,她不仅没有淡忘那场梦,反而越发记起梦中的细节。凌乱的头发,交叠的衣物,相握的手指……
“三娘子,奴婢帮您穿衣梳妆吧。”
茯苓的声音让商云熹再次回过神来,她下床光脚走至窗户边,随后猛地推开窗。
天空方露出鱼肚白,清晨带着寒意的风打在商云熹身上,让她意识更加清明,连脸颊的滚烫都消退几分。
茯苓连忙将外衣搭在商云熹身上:“清晨寒凉,三娘子小心着凉。”
“谢谢你,茯苓。”商云熹裹紧外衣,垂眸轻声道。
待出府上马车时,天色已经彻底亮起来。商云熹在马车内等待片刻,便见商宝珍神情愉悦地钻进车厢。待一切准备就绪,车轮缓缓滚动前进。
车厢之内仅有商云熹和商宝珍两人。
商宝珍如同往常般凑到商云熹的身边,伸手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三姐姐,到了流沟寺,你可想去求姻缘?”
商云熹思索片刻,轻声笑道:“自然是想的,毕竟我快要及笄,也想要寻门好亲事。”
商宝珍的笑僵了几息,但她神情如常道:“三姐姐肯定会订一门好亲事。”
不等商云熹回话,商宝珍又继续道:“昨日还是四哥提出来流沟寺,结果今早他却反悔了。”
商承远提出的?商云熹不免多想,她顺着商宝珍的话问:“那四弟怎的不来了?”
“听说是陈二郎君昨夜喝醉酒从楼上滚下,将腿摔断了,四哥着急去瞧他。”
陈净竟然将腿摔断了。商云熹忍住笑意,叹气道:“陈二郎君真是可怜。”
直到正中午,商云熹二人方抵达流沟寺门口。因要在寺内歇息一夜,商云熹先在僧人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房内,整理好行李方来到寺内那棵高大的树下。
“三娘子,这就是姻缘树。”茯苓跟在商云熹的身后。
商云熹抬头打量,她能瞧见无数红丝带随风在树枝间飘扬。
“施主可想要挂一根?”旁边的僧人轻声道,“不止是求姻缘,亦可保平安。”
平安可谓是刻在商云熹的骨子里。一听这话,她丝毫不犹豫,走至一旁抽了根丝带。然而落笔时她却忽然犹豫,该只写自己的,还是连带着哥哥一起?几息后,商云熹写下两人的名字。
心诚则灵,她和哥哥一定会平安顺遂。
待墨迹干涸,商云熹将它挂在半高的、隐秘的枝桠上。
茯苓一直不远不近地站在旁边,她并未刻意去瞧三娘子写了什么,那毕竟是三娘子的秘密。然而当三娘子走上前去挂红丝带,风吹拂而过时,她不小心瞥见了上面的字迹。
她十分确定,自己瞧见了二郎君和三娘子两人的名字。
茯苓一脸惊色地盯着商云熹。
可三娘子和二郎君是亲兄妹啊,怎么能够生出感情,这不会被世俗所接受的。所以两人在府中并无太多交集也是为了掩盖事实吗。
“茯苓,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商云熹转身就瞧见茯苓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己。
茯苓连连摇头:“奴婢并非身体不适。”
商云熹却不放心:“茯苓,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人也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