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外,便是无垠的海滩和澎湃的海浪,视野极为开阔。
“地方是简陋了些,”李莲花环顾四周,语气平和。
“但胜在清净,也够我们两人暂时落脚。收拾一下,应当还能住人。”
李沉舟对居住环境要求不高,他更在意的是此地足够隐蔽,远离人群。
且靠近海边,若有事生,进退也相对自如。
他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都是行动派,当即便动手收拾起来。
拂去灰尘,修补破损的窗棂和门板,李沉舟甚至不知从哪儿弄来些相对干燥的茅草,简单加固了屋顶漏雨最厉害的地方。
李莲花则去镇上买了些必要的被褥,炊具、米粮和油盐。
一番忙碌下来,虽谈不上焕然一新,但至少像个能遮风避雨的安身之所了。
当晚,他们在屋前的空地上,用几块石头垒了个简易的灶,煮了一锅简单的鱼片粥。
海风带着夜晚的凉意吹拂,远处潮声阵阵,天际繁星初现。
两人相对而坐,就着微弱的灶火光亮,安静地进食。
粥的热气驱散了海边的湿寒,也暂时抚慰了身体的疲惫。
吃到一半,李沉舟放下碗,看向火光映照下李莲花依旧没什么血色的侧脸,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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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你现在还中着毒,而且这身体根基已损,极为虚弱。”
“若是需要长途跋涉,去办你所说的‘事’,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他的问题直接而实际,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指目前最大的困境。
李莲花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撑不了远行和可能的劳顿奔波。
碧茶之毒如同定时炸弹,长途颠簸、心神耗费。
甚至仅仅是寻常的旅途劳顿,都可能成为引爆炸弹的导火索。
李莲花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
他何尝不知?
师父漆木山临别前的千叮万嘱,便是不许他轻易动用内力,更要避免劳累。
可他要查的事,要寻的人(比如可能知晓碧茶之毒线索的故人,或是调查单孤刀之死的疑点),恐怕都不是在这偏远渔村就能解决的。
难道就一直困守于此,坐等毒?
“我也在想这件事……”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蹙。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依靠马车?
寻常马车颠簸,未必适合他这破败的身子,且目标明显,容易暴露。
雇船走水路?
东海刚经历大战,水路未必太平,且他晕船(虽然不严重),在虚弱状态下恐怕更受罪。
步行?那更是痴人说梦。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思。
海风呜咽,火光跳跃,映照着两张极其相似却气质迥异的面容上的凝重之色。
李莲花的目光无意识地投向不远处黑沉沉的海面。
海浪不知疲倦地涌上沙滩,又退去,周而复始。
忽然,借着微弱的星光和远处渔村的点点灯火,他瞥见一波稍大的浪头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推上了岸滩。
那东西的形状,依稀像是……一块断裂的船板?
东海大战……打落的战船……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暗夜中的闪电,骤然划过李莲花的脑海。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向李沉舟:
“李兄,你看那边!”他指向那块被冲上岸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