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果然,原先点了单的,会因为没尝过鲜,而额外再加个新品种,或者多加一杯饮品。而原先没点单的,也不必囿于非得等到明天再点,现有的品种,可以随便点一两样打牙祭。
除了先前的外卖单,祝雄伯果然守信,额外给鬼曹一块雪里卧和一块妃子笑。
多拿来的糕点不过一刻钟就卖了个罄尽,而且还又接到五六个单子,祝雄伯马不停蹄地赶回千妖食肆,交帐核对後,主动跟何掌柜说,他两天不吃糕点了,省下两块,补上送给鬼曹和罗斟校的。
真是个好孩子,何掌柜叹息,这孩子看着平时皮实得简直让人头疼,一会不闯祸,浑身能长毛似的。但是只要家里有事,立马就给抗起来了,这一趟一趟,跑得跟走马灯的,小小一个人,随机灵活,又有担当,还想起来在地府办个摊子,不单送外卖,还兼着摆摊卖。
就在何掌柜赞叹的同时,祝雄伯这回玩得更大,他直接跑到丁姑姑那里问:
“姑姑,我以後把外卖送过来,您帮着我按单子发给订购的鬼差们,我再多加一些糕点放在您这里,您帮着我卖,每块糕点,每杯饮品您都多加出一张龙票,这样您自己也赚点零钱花花,我也少在这里耽误些时候,您看行不行?”
丁姑姑直喜得眉花眼笑,她在这里帮孟波筛汤,一干就是好几百年,既不愿转生,却又没有正式编,不的挣钱,只不过供几顿饭吃,哪里有机会能挣到外块。
却不料今天小宝贝过来给她送钱来了,立既抱住祝雄伯一顿揉搓亲吻:“我的小乖乖,那是再好没有的,你放心,姑姑一定小心点,决不会给你弄错,你天天过来跟姑姑结帐就行。”
搞定这边後,祝雄伯长出一口气,这样他和战山就不用一直守在酆都城门口,等着那些下单的鬼差一一过来取外卖,可以直接一趟多送点,一天顶多去两到三趟就没事了,馀下的时间可以做点别的事。他还可以去干爹那里。
当然每晚可能会有几块剩馀的,但是千妖食肆里的糕点,不是每天也有剩馀的吗,都是他们自己人吃了。
祝雄伯自己不知道,他提前把後世的菜鸟驿站和快递全给提前挖掘出来了。新鲜小脑子这灵活劲,简直是超越祝微明的存在。
战山有个疑惑,好几天了不得解,回去的路上便问祝雄伯:“雄伯,咱们收那麽多龙票丶渡人经丶减罪券干什麽用?”
祝雄伯斜了战山一眼,唉,这个战山吧,挺好挺听话的一个妖,就是有点缺心眼,缺了的心眼咋办?一点一点给他补呗,能咋样,谁叫他收这麽笨个小弟呢?哥哥不是也收了承井哥哥那个笨蛋徒弟吗?想着,他说:“卖银子呀”
“去哪里卖的?什麽时候卖的?我咋不知道?”战山有点吃惊。
“那你看着每天停在我们大门口的一些漂亮的马车和轿子,难道都是来订货的?那里边好多有钱人,给家里的老封君和老公爷们提前准备好这些地府用得着的东西。”
还有全京城的寺庙丶道观丶庵堂,哪个不是成批往回收购,再提高价卖给香客?也有外地打听来的,这些地府的钱都不够卖的。”
祝雄伯挥了挥小手:“哎呀,你别问这些有的没的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哥哥会处理,咱们就送好外卖,和丁姑姑对帐的时候,不要弄错就成,其馀时间你去玩吧。”
这天白天,祝微明和白至正回到千妖食肆,谁都没敢说什麽,只各自回自己屋里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迎着几个人疑惑的目光道:“先干活,晚上再说。”
下午申时末,连京城祝府那边工作的,都回到千妖食肆,虽然今天不是学习的时间,大家都牵挂点黛的安危,回到千妖食肆打听情况。
饭前,祝微明让大家先吃饭,别多问,于是一顿饭吃得有点闷。吃过饭赵氏沏了两大壶茶,就连平时早走了的金娥姐,也留下来等着祝微明讲点黛的事。
祝微明拿出那枚桃核和那根簪子摆放在桌子上,垂着眼眸道:“点黛从腊月二十三化形到今日凌晨不过短短两个月零三天就……”
祝雄伯紧紧绷着小脸,既没哭又没闹,昨天夜里干爹就和他说了,点黛姐姐依着正常化形时间,还得好几年,是她受魅魔诱惑提前化形,乃是虚形,注定不长久,要想稳固,还需经历雷电风雨之劫,等劫数过去,自然还会再来。
这个不是哥哥能做得了主,就连干爹也干涉不了。再哭再闹解决不了问题,世间总有一些事和一些人一些神一些鬼,也力有不逮的时候,学会尊重和接受,才是成大成人应该有的态度。
“阿明,你是说点黛……就这麽……没了?”赵氏简直不敢置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枚桃核,蓦地,她又下意识去看妹妹,果然看到赵杏脸色雪雪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桌上的桃核,忽然伸出双手,一只手抓起桃核,一只手抓起簪子,轮番看着这两物,口中喃喃道:
“点黛,点黛……好姊妹,你怎麽就没了?”
秦先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叫出一声:“杏儿!”
却见赵杏擡眼看向他,一对大大的美眸中渐渐充盈了满眼的泪水,瞬间如决堤的河流一般,成串往下流:“她……她没了!”
赵氏一把抱紧赵杏,用力箍紧她身子,轻轻摇晃着道:“杏儿,你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别憋着……”
果然随着赵氏这声话,赵杏放声大哭起来,舒歌跟着也放声哭起来,她与点黛的感情,却比这所有人更持久,她从几十年前来到这个地方,天天停在点黛的枝头上,冬夏两妖谈心聊天,这种互相依赖与扶持的感觉不是别人可以体会到的。
方崇义赶快把快晕厥过去的舒歌扶回到屋里,这时候,什麽安慰的话都显得单薄,让她静静地想通是最要紧的,方崇义一刻不敢离开舒歌左右。
一时间,所有人心内都难过起来。
何大嫂扶着何掌柜的手臂,不住用袖子抹眼泪,想不到哎,二月初九一别,不过半个多月,竟然成为永诀,那麽貌美如花的一个女子,怎麽能说没就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