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解释自己是在电梯间遇见他的,不得已才说了房间号。
但此刻气氛凝滞,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见气氛不对,她机灵地转身,拍拍屁股溜走了。
整条走廊上,一时只有一男一女的身影。
他的目光胶着在她脸上,眸色深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是极力压制後的平静。压得她喘不过气。
那样黑,那样沉,那样烫。
那样居高临下。她看不懂他。
下一秒,许邵廷迈动步子。
她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丶两步,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朝自己逼近。
他不动声色地进攻,她开始不由自主地退後。
皮鞋跟短靴相叩着,一步一响。
直到彻底把她逼进了房间。
他神色很不对劲。闻葭心头发慌,仰着眼眸去看他,吞咽一下,继而叫他:
“许邵——”
名字未竟,她身子蓦然腾空。整个人被男人托抱而起。他动作是那样轻松利落,等她反应过来,套房门已经被他皮鞋尖勾上。
她的後背被抵在了门板上。
砰地一声,在这带着气势的轻响里,
许邵廷的吻落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封住了她的唇,也堵回了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闻葭几乎是愣在当场,连眼皮也忘了阖。
但她又是那麽没骨气,竟有点怀念这种感觉,一瞬间,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他吻得很凶,很强势,几乎是侵占。
舌尖扫荡着,突破她的齿关,往深处探去,一寸也没放过。
“唔…许邵廷!你…你放我下来…!”
他充耳不闻,只更加用力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跟门板之间,越发凶狠地吻着她。
“嗯…我喘不过气了…!”
这吻带着惩罚的性质,并不旖旎,不知过了多久,她唇也肿了,他终于肯放过她,让她双脚沾地。
鼻尖相抵,他目光留恋地望着这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
“告诉我,恋情是真是假?”
闻葭气息未定,却强撑着高傲:“我们已经解约了,许董请自重。”
“解约?”黑色皮鞋向前迈了一步,“你再给我提解约试试?”
“你看清楚,”他近乎玩味地轻啄她唇,“这是我们的第二次合约。”
“唔…”
“不会再有期限,这一次。”
闻葭眼角终于滑下一行泪。
这液体,他看得分明,但他没哄她,相反地,他勾起唇角,重复她刚才说的话,“自重?你教我,怎麽自重?”
“看你有新恋情,然後我不闻不问,叫自重,对吗?”
他嗓音是那麽沙哑低沉,压抑了无数种情绪。
“还是说,知道你是因为让我有更好的未来才跟我提的分手,仍旧放你走。这样叫自重?”
闻葭的身体彻底僵住,呼吸开始紊乱,一股酸涩的暖流从她的心底泻出,蔓延至她的四肢跟大脑,逼出她更多眼泪,让她站不稳。
“我…你…”
“不愿意让我放弃身份,所以头也不回地走掉,是自重吗?”许邵廷点着头,下颌线因为紧着的齿关而绷着:“那你确实很懂自重。闻葭,你太会成全人。”
“不是的,我…”
许邵廷不等她把话说完,“你什麽?你想说,你不能拖累我,不能成为绊住我的人,是吗?”
闻葭摇摇头,又点点头,压根不敢去看他。
却被他捏住下巴,逼她直视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告诉我真相就头也不回地走掉,才是真正的绊住我?”
他知道了。他还是知道了。
她所有的僞装在瞬间被剥离,那点委屈也无处遁形,眼泪顺着他虎口而下。
许邵廷吻一吻她湿漉漉的眼睫,继而又畜生地冷声命令她:“好好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