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啦。”
看着谢予瞻吃了药,白止松了口气,又道:“睡觉吧?不早了。”
谢予瞻看着白止,身体前倾慢慢靠在了对方肩上,没有伸手拥抱,只是虚虚地靠着,嗓音略微沉闷道:“然後你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白止的脊背僵了下,很快放松下来,在谢予瞻背上轻轻拍了拍,“我可以等你睡着再走。”
谢予瞻沉默了会儿,嗓音低了下去,喃喃道:“我不会伤害你,止止,不会的,你说我是一只狼,那我一定会把爪子收好,不会伤到你一点,你别担心。”
白止的眸光颤抖了下,还惦记着这个呢。
一只蜷起利爪的狼?
可以相信吗?
他不知道。
他偏过头蹭了蹭谢予瞻的头发,哄道:“生病了要多休息,少想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少费神,病就好得快。”
谢予瞻没动作,也没再回应。
几分钟後他才直起身,听话地躺了下来,看向白止的目光温温沉沉的,“睡觉可以,但是生病的人是不是能有一点小小的特权?”
白止基本上清楚谢予瞻想要什麽。
大概是夜色实在太深了,深到他的思绪有些困顿,也可能是谢予瞻眼睛里蕴着的那一汪水过于温柔,所以即便清楚,他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应了声轻轻的鼻音。
谢予瞻翘起嘴角,道:“我要一个晚安吻。”
真的听到了,白止下意识想拒绝,但被谢予瞻一双温柔沉静又略带湿润的眼睛瞧着,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怎麽都说不出来了。
得,没招。
一贯优雅从容的大佬突然软了姿态跟他撒娇,就只为了讨要一个晚安吻,这让他怎麽拒绝嘛!
给给给,要几个都给。
他弯腰靠近过去,在谢予瞻额头上吻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发烧的热度传导到了他的嘴唇上,连他自己也烧了起来,有点热。
他很快直起身,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好了,予瞻宝宝可以睡了吗?”
谢予瞻从善如流地闭上眼,“晚安。”
“晚安。”
白止就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谢予瞻的面容上,安安静静地注视着。
说来感觉很奇妙,深夜可能不适合思考什麽,总是容易被情绪牵绊丶影响,没有白天理智,如果够理智,他就不该这麽晚了还跑过来。
大概是潜意识里的渴望在某一刻占了上风,都没给理智反应的时间。
做了就是做了,他不後悔,谢予瞻说可以做亲密的朋友,能这样也挺好,只要不过界。
只要不过界。
夜色悄然流淌,在对方的呼吸声平稳均匀下来後,他起身打算离开,但走了两步又顿在原地,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蜷起,攥紧了。
搬走之後那些被压在心底却依旧在无声滋长的情绪,在这个谢予瞻已经睡熟了的时刻,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压抑,浮上了水面。
对方之前说情不自禁,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那是什麽滋味了。
难耐得很。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没能把心底里浮现上来的想法压下去,认命地转身返回床边,蹲了下来。
他盯着熟睡中的谢予瞻,对方本来就淡的唇色因为生病越发苍白,但在他看来就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他的手撑在床边,慢慢靠近过去——
就亲一下,对方不会知道的。
亲完,就当什麽都没发生过。
谢予瞻都要了分手礼物呢,他还没有得到这个,一个吻,就当做对这段感情的正式告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