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盯着沈谕,用一种似要将他深吞活剥的眼神看了许久,许久……
最终,他什麽也没有再说,带着一身冰冷的杀意和悲恸,大步离开了实验室。
*
接下来的有日子里,实验室又进来了盛予和祁延洲。
两人和沈谕打交道的不多,印象中他只是许桑身边的家庭医生。
但自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又得知他想对许桑做什麽後,两人都恨不得立马将他碎尸万段。
虽然许桑表示沈谕暂时还有用,不能立马杀了他,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用其他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怒火。
折磨一个意识被困在仿生人躯壳里的存在,方法有很多。
他们命人将沈谕从维生舱里移出来,固定在椅子上。
然後,用电流刺激他的仿生神经节点,电流强度控制在能给他造成神经灼烧的撕裂和痛苦感,又不会彻底损坏他的躯壳的范围内。
在沈谕的痛感阈值提高了一点後,他们会给他注射感官放大的药剂,使得他对于疼痛丶冰冷丶灼热等感官的敏感度提升数倍,让痛苦变得更加刻骨铭心。
在电流刺激过後,他们又给沈谕安排了其他的折磨,一轮接着一轮,周而复始,让沈谕在痛苦的循环中煎熬。
沈谕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捱过了四个月。
他的意识虽然坚韧,但在持续不断的肉|体和神经层面的摧残下,也难免变得有些涣散和麻木。
直到四个月後的某一天,实验室的门再次打开。
脚步声传来,沈谕像之前许多次一样,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他已经习惯了盛予或祁延洲到来给他安排的新一轮的折磨。
但这一次,脚步声停下後,实验室里却陷入了寂静。
过了快十分钟,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预期的折磨降临。
沈谕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後他就看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又渴望至极的身影。
少年就静静地站在维生舱前,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长裤,身姿挺拔。
那双漆黑的眼眸,毫无感情地注视着舱内的他。
直到沈谕睁开眼与许桑的目光对上,少年的脸上才缓缓绽开一个清浅的,却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容。
“医生,我来看你了。”许桑的声音清越。
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沈谕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他的双手在营养液中挣扎着,想要靠近他,想要触碰他……
但是,他的身体被盛予和祁延洲让人用特制的合金锁链牢牢束缚着,根本无法动弹。
他的嘴里也被塞入了防止他咬舌或发出噪音的阻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
他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
许桑看着沈谕这副狼狈的模样,给了身旁助手一个眼神。
几名助手上前,操作仪器,将维生舱内的营养液排空,然後解开锁链的束缚,将浑身湿透,虚弱不堪的沈谕从舱体中擡了出来。
一名助手给他注射了一针肌肉功能恢复剂,沈谕因长期遭受折磨显得青白的脸色,才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
“把他放到实验台上。”许桑吩咐道。
助手们将沈谕擡到了实验台上,将他的四肢和腰部牢牢固定住。
全程,沈谕的目光都死死地黏在许桑的身上,那眼神中混合着日思夜想的贪婪,以及深不见底的执念。
被固定好後,沈谕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小桑,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许桑慢慢走到实验台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谕,语气疏离:“医生,不管怎麽说,我也算从小敬你为师长。于情于理,做学生的来见老师最後一面也是应该的。”
沈谕的金瞳一缩:“你要杀我?”
许桑微笑:“嗯,由我亲手送你一程,你觉得这个安排怎麽样?”
出乎意料的,沈谕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恐惧的神色。
他反而像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病态的满足:“能被小桑亲手杀死似乎也不错,只是不知道,小桑会给我安排怎样的死法。”
许桑脸上的笑容加深,美丽却毫无温度:“当然不能让你死得太容易。”
他转向助手:“将研究员们带进来吧。”
“是,少爷!”
不一会,实验室的门再次滑开。
这次走进来的是席止,他的神色冷沉,目光只在与许桑对上时微微柔和了一些。
他的身後,跟着一群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科研人员,以及数名身穿黑色西装的护卫。
每个护卫的手上都提着一个用黑布罩住的金属笼子,看不清里面装着什麽,只能隐约听到从里面传来的低沉兽吼和抓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