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秦佳喻分析道,“他若要诬陷我的解药有问题,就必须有‘证据’——那三具所谓的‘暴毙尸体’。但尸体从姑苏运到京城,至少要十天。这十天里,他要确保尸体不会腐败,症状不会消失,还要确保运尸的人不会泄露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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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他必须确保这三具尸体中的毒,看起来像是我解药导致的‘后遗症’。这需要对毒理有极深的了解,而且必须掌握我解药的配方。”
云琮眼神一凛:“你是说……”
“没错。”秦佳喻点头,“能精准配制出与冰魄莲解药‘相冲’的毒药,整个京城也没几个人。而王崇明在宫宴上对冰魄莲特性如此熟悉,已经很可疑了。再加上他今日的反应……”
她轻笑:“我敢断定,那三具尸体上的毒,就是他自己配的。只要明日当众查验,我就能证明这一点。”
云琮看着她自信的模样,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骄傲。他的王妃,不仅用药高明,更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胆识。
“需要孤做什么?”他问。
秦佳喻想了想:“两件事。第一,让影七派人盯紧运尸的队伍,看他们途中与何人接触。第二,查一查王崇明最近是否大量采购过某些特殊药材。”
“好。”
马车驶回越王府时,秦佳喻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殿下,明日查验,我需要一些特殊的工具,普通的银针、药水不够。”
“你需要什么?”
秦佳喻取出纸笔,在摇曳烛光下快写下一张清单——琉璃试管、细口瓷瓶、各色试剂粉末、特制滤纸……都是这个时代罕见的东西。
云琮接过清单,只看了一眼便道:“天亮前,全部备齐。”
次日清晨,秋雨骤至。
刑部衙门外搭起了临时雨棚,棚下摆着三张木板床,上面盖着白布。雨棚四周,御林军持刀肃立,气氛凝重。
棚外围满了人——朝中官员、太医院太医、京城有名的大夫,还有不少听闻消息赶来的百姓。雨丝纷飞,却无人离去。
秦佳喻与云琮到时,秦淮、刑部尚书李严、大理寺卿周正已等候多时。王崇明站在李严身后,面色平静,眼中却隐隐透着志在必得的光。
“王妃,可以开始了。”秦淮道。
秦佳喻点头,走到雨棚中央。她今日穿了一身素白劲装,长高束,干净利落。在她身侧的小桌上,摆满了云琮连夜备齐的各种工具——琉璃器皿在雨中泛着冷光,几个瓷瓶上贴着只有她能看懂的标签。
“掀开。”她吩咐。
御林军掀开第一块白布,露出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尸体面色青紫,嘴唇黑,确实像中毒而亡。
秦佳喻戴上特制的鹿皮手套,先仔细观察尸体表面——眼睑、口鼻、指甲,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然后,她取出一支细长的琉璃管,插入死者口腔,抽取了一些分泌物。
琉璃管中的液体呈暗黄色。秦佳喻将液体滴在特制的试纸上,试纸迅变成墨绿色。
围观众人出低低的惊呼。
秦佳喻面不改色,又取了死者的血样、胃内容物,分别进行检测。每一次检测,她都用不同的试剂,手法娴熟,行云流水。
王崇明看着她的动作,起初不以为意,但渐渐的,脸色开始变了。
秦佳喻用的这些方法,他闻所未闻。那些琉璃器皿、那些颜色各异的试剂,还有她检测时专注而精准的神情,都让他心中涌起不安。
半个时辰后,秦佳喻检测完毕。她洗净手,摘下手套,转身面向众人。
“结果如何?”秦淮问。
秦佳喻朗声道:“此人并非死于解药后遗症,而是中了一种剧毒。”
“剧毒,这可如何是好。”李严皱眉
“此毒罕见,配制复杂。”秦佳喻解释,“需以七种毒虫、三种毒草,用特殊手法熬制而成。中毒者三个时辰内必死,死后面色青紫,与风寒入肺的症状相似,极易误诊。”
王崇明脸色微白,却强自镇定:“王妃此言,可有证据?”
秦佳喻拿起一个瓷瓶:“这是我特制的显色剂,遇毒素会变红。”她将显色剂滴在死者血样上,液体果然变成鲜红色。
她又检测了另外两具尸体,结果相同。
“三人都死于剧毒。”秦佳喻看向王崇明,“王大人,您博览群书,可知这剧毒的主材之一,是什么?”
王崇明下意识后退半步:“本官……不知。”
“是‘黑寡妇蛛’。”秦佳喻一字一句道,“此物只产于南疆瘴气之地,中原罕见。京城之中,能弄到此物的,恐怕没几个人。”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更巧的是,昨日我让人查了京城所有药铺的进货记录,现王大人府上的管家,三日前曾从‘百草堂’购入一批南疆药材,其中就有黑寡妇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