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莲解药在黄昏时分终于熬制完成。药液呈淡蓝色,澄澈透明,散出沁人心脾的清香,与寒潭的刺骨冷意不同,这药香温润平和,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
秦佳喻小心翼翼地将药液分装进数十个玉瓶,每一瓶的剂量都精确无误。她亲自试了一小口,确认药性温和,没有副作用,这才松了口气。
“可以了。”她转头对云琮道,眼中带着疲惫却坚定的光,“殿下,我们现在就去医棚。”
云琮伤势未愈,脸色仍有些苍白,但他坚持要陪同前往。秦佳喻拗不过他,只得为他换了药,重新包扎伤口,又强行让他服下一颗固本培元的丹药。
两人乘马车前往城东医棚,荆离率十名暗卫随行保护。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咳嗽声从两旁屋舍中传来,整个姑苏城笼罩在病痛的阴影中。
医棚外,林老爷子正带着几位大夫给病患施针。见秦佳喻到来,众人连忙起身。
“王妃,您可回来了!”林老爷子眼中带着焦急,“又新增了三十余名病患,重症者已有三人不治……”
秦佳喻心中一沉,但面上保持镇定:“林老莫急,解药已配成。请将重症者集中,我先为他们用药。”
她走到一名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身边。男子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嘴角还残留着血沫。秦佳喻取出一瓶解药,扶起他的头,缓缓喂下。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这男子身上。
一刻钟过去了,男子毫无反应。
两刻钟过去,依然如故。
人群中开始出现窃窃私语,有质疑,有失望。林老爷子额头渗出冷汗,低声问:“王妃,这……”
秦佳喻神色不变,手指始终搭在男子脉搏上:“再等等。冰魄莲药性温和,需时间化开淤毒。”
话音刚落,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一大口黑血。众人惊呼,却见黑血咳出后,男子的脸色竟奇迹般好转,青紫渐退,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他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我还活着?”
“活了!真的活了!”医棚内外顿时爆出欢呼声。
秦佳喻松口气,对林老爷子道:“按顺序给重症者用药,轻症者减半剂量。注意观察反应,若有不适立即停止。”
林老爷子激动地连连点头:“是,是!老朽这就去办!”
接下来一个时辰,医棚内不断传来好消息。用药者症状均有缓解,咳血停止,高热退去。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性命已无大碍。
消息如风般传遍姑苏城,无数病患家属涌向医棚,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秦佳喻亲自监督用药,直到深夜才将带来的解药全部放完毕。她疲惫地靠在云琮肩头,看着医棚内逐渐平稳的病患,轻声道:“总算赶上了。”
云琮握住她的手,满眼心疼:“回去休息吧,明日再继续。”
回到枕水别院,秦佳喻草草吃了些东西,便沉沉睡去。云琮守在她床边,直到确认她睡熟,才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书房内,荆离已在等候。
“殿下,查清楚了。”影七呈上一份密报,“投毒之事确实与城中几位富户有关,为的正是粮商赵老板和绸缎商钱老爷。他们勾结湖州矿主,弄来黑磷石,借仓库失火之机焚烧扩散。”
云琮翻阅密报,眼神冰冷:“沈知府呢?他是否知情?”
“沈知府……”荆离顿了顿,“属下查到,沈知府的小妾是钱老爷的远房表妹。而且,沈知府去年在钱老爷的钱庄有一笔巨额借款,至今未还。”
“原来如此。”云琮冷笑,“难怪他办案不力,处处遮掩。这是官商勾结,以百姓性命谋利。”
“还有一事。”影七压低声音,“属下的人监视赵府时,现他与京城有书信往来。信使行踪诡秘,我们的人跟丢了,但可以确定,信是送往……”
“送往何处?”
“刘墉旧部,现任户部侍郎王崇明府上。”
云琮眼中寒光一闪:“刘墉的余党?看来京城那场清算,还不够彻底。”
“殿下,是否立即抓捕赵钱等人?”
云琮沉思片刻,摇头:“不急。他们既然与京城有联系,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人物。况且,现在抓人,沈知府定会通风报信,打草惊蛇。”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姑苏城:“既然他们想玩,孤就陪他们玩到底。影七,继续监视,收集证据。另外,派人盯着沈知府,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
“是。”
次日,秦佳喻继续配制解药。冰魄莲还剩两朵,辅药也充足,足够治愈所有病患。她在枕水别院临时搭建的药房中忙碌,云琮则在外间处理事务。
午时,沈知府突然来访。
“下官拜见越王殿下。”沈文渊满脸堆笑,手中捧着礼盒,“王妃研制出解药,拯救姑苏百姓,下官特来致谢。这是姑苏特产的血燕和雪蛤,给王妃补补身子。”
云琮淡淡扫了眼礼盒:“沈大人有心了。疫情得以控制,大人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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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都是王妃医术高明。”沈知府话锋一转,“只是……下官听闻,王妃所用解药主材极为罕见,不知从何处得来?若还有其他病患,可否……”
“沈大人放心。”云琮打断他,“解药足够所有病患使用。至于药材来源,乃王府机密,不便透露。”
沈知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很快掩饰过去:“是是是,下官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