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琮握住她的手,郑重道:“放心,三日内,这些信息会送到你手上。”
次日清晨,秦佳喻换上亲王王妃的正式服饰,乘马车前往京郊皇家药园。云琮特意告假一日陪同,阵仗不小,引得沿途百姓纷纷侧目。
药园外,刘墉率众官员及药园管事早已等候多时。见秦佳喻下车,刘墉上前躬身行礼,态度比上次更加恭敬:“下官参见越王殿下、越王妃。药园上下已准备妥当,恭迎王妃视察。”
秦佳喻微笑颔,语气温和:“刘大人不必多礼。我初掌药园,诸多事务还需仰仗大人。”
一行人进入药园。秦佳喻今日的巡视比上次简略许多,只看了几处主要药田和库房,便来到议事厅。厅内已备好茶点,秦佳喻在主位坐下,云琮陪坐一旁。
“刘大人,这几日我仔细思量,”秦佳喻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开口,“药园事务繁杂,而我名下还有杏林春药坊需打理,实在分身乏术。”
刘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面上却故作关切:“王妃事务繁忙,确实辛苦……”
“不如这样”秦佳喻接过话头,“药园日常管理仍由刘大人负责,我只定期查看账目,把握大方向即可。毕竟药园在刘大人管理下井井有条,我很是放心。”
刘墉心中大喜,连忙起身:“承蒙王妃信任,下官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所托!”
“如此甚好。”秦佳喻笑意盈盈,“那今日便到这里吧。账册我带回府中查看,十日后归还。期间若有疑问,再请刘大人过府一叙。”
“是,是。”刘墉连声应道,亲自将账册装箱,命人搬上马车。
回程马车上,云琮看着秦佳喻,眼中带笑:“演得不错,那刘墉怕是真以为你只是个挂名王妃。”
秦佳喻放松了端着的姿态,揉了揉额角:“这戏演得累人。不过,饵已放下,就等鱼儿上钩了。”
三日后,荆离亲自来到越王府,带来一叠密报。
“主上,这是血煞跟踪三日的成果。”荆离呈上密报,沉声汇报,“刘墉的远房侄子刘管事,每隔五日便会深夜从药园西侧门运出药材。昨夜我们的人跟踪,现马车最终驶入城西一处名为‘益康堂’的药材仓库。”
秦佳喻快翻阅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时间、路线、人员、车辆特征:“益康堂的东家是谁?”
“明面上的东家是一个姓陈的商人,但属下查过,此人原是刘墉府中的账房先生。”荆离答道,“而且,益康堂不仅接收药园的药材,还从各地低价收购劣质药材,与药园流出的优质药材混合后,高价卖给京城各大医馆。”
云琮冷笑:“以次充好,两头赚钱,好手段。”
秦佳喻继续问:“运送药材的人可查清了?”
“查清了。带队的是刘管事,手下六人都是他的亲信。他们每次运送都在子时后,走的是城南老巷,那里夜间巡逻稀松。”荆离顿了顿,“属下建议,下次他们运送时,我们可在途中设伏,人赃并获。”
“不,”秦佳喻摇头,“设伏抓人容易,但未必能揪出幕后全部势力。我要知道益康堂仓库里到底有多少赃物,他们的账本在哪里,还有哪些医馆与他们勾结。”
她看向荆离:“血煞中可有擅长潜入查探的好手?”
“有。”荆离肯定道,“血煞七组专司此道。”
“好,”秦佳喻眼神坚定,“安排七组的人潜入益康堂仓库,清点赃物,寻找账本。同时,继续跟踪刘管事,摸清他们的全部流程和接头人。”
“遵命。”荆离领命退下。
云琮握住秦佳喻的手:“需要孤做什么?”
“殿下要做的,是稳住朝堂。”秦佳喻认真道,“刘墉在朝中党羽不少,若他察觉风吹草动,恐会狗急跳墙。殿下这几日不妨多与他接触,谈些无关紧要的朝政,让他觉得一切如常。”
云琮点头:“明白。”
接下来的七日,秦佳喻表面上安分守己,每日只在府中查看账册,偶尔去杏林春巡视,对药园事务不闻不问。刘墉果然放松了警惕,甚至主动派人送来几盒上等药材作为“孝敬”。
秦佳喻照单全收,还回赠了杏林春特制的养生药茶,一派和谐。
暗地里,血煞的调查却紧锣密鼓。第七日深夜,荆离再次来到越王府,这次带来的消息更加详实。
“主上,这是益康堂仓库的平面图和货物清单。”荆离摊开一张图纸,“仓库分三层,地下一层藏有大量从药园流出的珍贵药材,仅百年野山参就有二十余支。地上两层则是普通药材和劣质药材。”
秦佳喻看着清单,面色渐冷:“仅野山参一项,就价值数万两。这还只是库存,这些年他们不知已卖出多少。”
“这是我们在仓库暗格中找到的账本副本。”荆离又呈上一本厚厚的册子,“记录了过去三年所有交易,涉及京城十二家医馆,甚至包括两家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