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陆远就起来了。照惯例打了一套拳法,洗漱完,收拾好出门时,院里大部分人家都还没动静。
冬日的早晨冷得很,呼出的气瞬间变成白雾。陆远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刚走出巷子,就听见身后有人喊:
“陆科长!等等!”
陆远回头,看见何雨柱从巷子里追出来。他穿着件洗得白的工装,没戴帽子,头被风吹得有点乱。
“何师傅,早啊。”陆远停下脚步。
“早!陆科长也这么早?”何雨柱快步走上来,跟陆远并排走,“我去厂里食堂,得早点去准备。您这是走着上班?”
“嗯,不远,走走挺好。”陆远说。
两人沿着街道往轧钢厂走。这个点路上人不多,偶尔有几辆自行车叮铃铃地骑过去。
走了一段,何雨柱清了清嗓子,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陆远看了他一眼:“何师傅有话要说?”
“那个”何雨柱搓了搓手,“陆科长,昨天许大茂是不是去找您了?”
陆远点点头:“嗯,带了点酒菜,聊了聊。”
何雨柱脸色变了变:“陆科长,我这话可能有点多管闲事,但我觉得我得跟您说说。许大茂那人,您可得留点心。”
“哦?”陆远表情不变,“何师傅这话怎么说?”
“许大茂这人,滑头得很!”何雨柱说起这个就有些激动,“在厂里,他是放映员,看着体面。可您知道他背地里都干什么吗?下乡放电影,收老乡的土特产,鸡蛋、腊肉什么的,没少往家拿。这还不算,他还还爱跟村里的妇女同志有些不三不四的关系!”
陆远没接话,继续往前走。
何雨柱以为他听进去了,说得更起劲:“在院里也是。您知道他为什么跟三位大爷关系都不好吗?一大爷看不上他油嘴滑舌,二大爷嫌他不服管,三大爷嘿,三大爷那算盘精,许大茂比他还精,俩人互相算计。要我说,这院里最不是东西的,就数他许大茂!”
“何师傅跟他有过节?”陆远问。
“过节?多了去了!”何雨柱哼了一声,“您是不知道,许大茂那张嘴,专门挑拨离间。以前院里有点什么事,他就在背后煽风点火。还有,他老挤兑秦姐——就贾家嫂子秦淮茹,说些难听话。我看不过去,揍过他几回。”
陆远看了何雨柱一眼。这傻柱提起秦淮茹时,语气明显不一样,虽然努力装得随意。
“贾家嫂子不容易,是该多帮衬。”陆远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可不是嘛!”何雨柱一拍大腿,“秦姐多好一人,丈夫没了,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还要照顾婆婆。院里谁看了不说声可怜?可许大茂呢,不但不帮忙,还老说风凉话。说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秦淮茹长得招人’这话能听吗?”
他越说越气:“陆科长,我跟您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您是新来的,又是干部,怕您被许大茂蒙蔽了。他昨天去找您,肯定没安好心。”
陆远笑了笑:“何师傅想多了。许师傅就是来认认门,喝了两杯,没说什么。”
“他没说三位大爷的坏话?”何雨柱不信。
“说了些。”陆远实话实说,“不过酒后的话,当不得真。”
“您看!我就知道!”何雨柱一副“我早料到了”的表情,“陆科长,您可千万别信他的。一大爷那人,虽然有时候嗯,有点固执,但心是好的。他为院里操了多少心?就说秦姐家这事,一大爷没少帮忙。还有后院聋老太太,那是给红军送过草鞋的,是咱们院的‘老祖宗’,许大茂连老太太都编排,您说他这人品!”
陆远点点头:“何师傅说得对,邻里之间,还是以和为贵。”
“对喽!就是这个理!”何雨柱很高兴陆远认同他,“陆科长,您虽然年轻,但说话在理。不像许大茂,满嘴跑火车。对了,听说您帮秦姐换了工作?”
消息传得真快。陆远心想,嘴上说:“厂里领导心善,看贾家困难,特批的。我就是帮忙说了句话。”
“那也了不得!”何雨柱竖起大拇指,“仓库管理员,好岗位啊!活不累,工资还高。秦姐这下日子能好过点了。陆科长,我替秦姐谢谢您!”
他说这话时,眼睛都亮了几分,那高兴劲儿,像是自己的事一样。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轧钢厂门口。上班的职工陆续来了,厂门口热闹起来。
“陆科长,我得去食堂了。”何雨柱说,“你打到来我窗口,我给您多打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