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
方一凡停好车,拎着路上特意给乔英子买的她最爱吃的某家老字号糖炒栗子,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乔英子脸上带着柔和的、似乎还沉浸在下午与闺蜜谈话余韵中的笑容。
“回来啦?”她侧身让他进来,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纸袋,“又买栗子?前几天不是刚吃过?”
“路过,闻着香,想着某只小馋猫可能想吃热乎的。”方一凡把栗子递给她,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换来乔英子一个带着油烟味的、却格外真实的笑容。
很快,方一凡做好了晚饭。
吃饭时,方一凡忍不住先开了口:“下午跟陶子‘取经’成果如何?黄大夫有没有给你开一堆‘处方’?”
乔英子眼睛亮晶晶的,放下筷子,掰着手指头开始汇报:“可多了!先,心态要放松,不能焦虑。然后饮食要注意,多吃蛋白和蔬菜水果,补充叶酸,少吃生冷,烟酒绝对禁止,咖啡茶要适量……”
她复述得头头是道,“还有作息要规律,适当运动,避开有害环境,生病吃药要小心……”
方一凡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嗯,叶酸……这个我得记着提醒你吃。运动好说,咱俩一起。陶子还挺靠谱,没白学。”
“那当然,人家是未来的黄医生。”乔英子有点小得意,随即又想起什么,脸微微泛红,小声补充,“她还说了……那个……频率和质量什么的……”
方一凡眉毛一挑,坏笑又浮上嘴角:“哦?黄医生连这个都指导了?怎么说的?有没有具体技术参数?”说着就要凑过来。
“去你的!”乔英子拿筷子轻轻敲他手背,嗔道,“没正经!人家说的是科学!”
“好好好,科学,科学备孕。”方一凡见好就收,自己也忍不住笑,然后正了正神色,“对了,我跟咱妈说了。”
乔英子夹菜的手一顿:“我妈?你告诉她了?”她以为方一凡先跟宋倩说了。
“是我妈,童文洁女士。”方一凡纠正,想起电话里的情形,笑容更深,“好家伙,电话那头差点炸了。咱妈高兴得语无伦次,估计这会儿方圆同志正在努力安抚她过于激动的情绪,而且我猜,不过半小时,你妈那边肯定也收到‘联合通报’了。”
乔英子想象着童文洁激动雀跃的样子,也抿嘴笑了,心里暖融融的。
被家人这样期盼和祝福,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妈肯定特别开心。”
“何止开心,简直要普天同庆了。”方一凡夸张地说,“叮嘱了一堆,让我务必照顾好你,好像下一秒你就要怀上似的。”
两人说说笑笑吃完饭,乔英子刚要起身收拾,方一凡按住她:“今天我来,媳妇儿,您下午脑力劳动辛苦了(指和陶子‘学习’),这种体力活交给我。”
他麻利地收拾碗碟进厨房。
乔英子也没坚持,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系上围裙,心里被一种平静而饱满的幸福填满。
这就是生活吧,有科学的计划,有家人的期盼,更有身边这个人实实在在的体贴。
果然,不到八点,乔英子的手机就响了,是宋倩。
接起来,妈妈的声音果然充满了喜悦和急切,夹杂着乔卫东在一旁“慢点说别吓着孩子”的背景音。
详细询问了他们的打算,又叮嘱了无数和童文洁大同小异却同样充满爱意的注意事项,最后才在乔英子再三保证会注意身体、定期汇报“进展”后挂了电话。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周末,方一凡和乔英子原本打算睡个懒觉,再去看看电影。
结果一大早,门铃就欢快地响个不停。
方一凡揉着眼睛去开门,门外呼啦啦涌进来好几个人——童文洁打头,手里拎着两个巨大的保温袋,后面跟着笑眯眯的方圆,还有被方圆小心搀扶着、但精神矍铄、脸上笑开了花的奶奶。
“奶奶!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方一凡赶紧让开。
“提前说?提前说你们准不让我们来!”童文洁中气十足,眼睛已经像探照灯一样在屋里搜寻,“英子呢?英子还没起?没关系没关系,多睡会儿好!”话是这么说,声音可一点没压低。
乔英子早就被吵醒了,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看到这阵仗也吓了一跳:“爸,妈,奶奶……你们怎么都来了?快坐快坐。”
“坐什么坐,我们不累。”童文洁拉着乔英子的手,上下打量,好像几天不见就能看出不同似的,“气色不错!就是好像瘦了点?凡凡你是不是没好好给英子做饭?”
方一凡无辜躺枪:“妈,天地良心,我的厨艺您是了解,能做不好饭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