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帷幕走到她跟前的正是那位名声大噪的将军,【臣只是斗胆请陛下答应一件已经不能再拖的正当要求】
【你想要什么……你自己,还有你的部下,朕封赏赐爵时应该一个也没漏掉吧】
【鹭嫣叩谢昭昭皇恩,只是想请教先前您下令圈禁的那些西帝国皇族……她们已经被关了半年,基本可以肯定不会对陛下您的新帝国有任何威胁了,是不是可以……】
【啊…她们啊?】
璃昙似乎此时才想起来还有一群血统不凡的贵族被关押在中原的堡垒中,面露难色地扶着额头,【还是等明天再说吧——可朕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
【那…臣能否自作主张替陛下分担劳务,审问核查决定其落呢?啊,但晚些时候会一定会遣人给陛下送去处置名单的!】
鹭嫣轻笑着说道,将自己的身段放得更低。
【那就随将军来吧,反正也就只是一帮没什么作用的害虫,杀了也废功夫】
璃昙随意撩了撩头,背手再次看向惶恐自危的文官们,【朕现在就得离开,明天也不打算上朝,就辛苦你协助宰相应付这些蠢货了】
说罢,她一甩长袖,几乎是急切地小跑,对殿外等候的马车和随驾侍从们呼喊
【立刻就走,带朕去地牢!】
【我也得跟过去看看才行】
伣鸢眼见此景,神色一变连忙也掀开面前的纱帘,却被拽住了手臂。
【您现在去干什么,陛下放弃协商政务的时候我们这儿才更需要宰相主持大局】
司礼大臣惊讶于她的冲动,很快又龇牙咧嘴松开了手,【嘶~您的身体……好烫…出什么事了?】
【一点儿小病而已,让大人担心了】
伣鸢像是触碰了什么污秽般小心翼翼用方巾盖住皮肤,【引导朝政的事今天只能拜托您了,我必须要和陛下一起去监狱,免得那孩子控制不住做出什么来……】
【您是说像之前杀掉北蛮的女王那样……?】
【最好不会重演——就到此为止吧,回见】
砂土和泥浆混合砌成的地牢内根本没有光亮,许多被关在这里的犯人终年没有见过阳光,寡言少语等待着死刑到来的那一天;却有这样一位另类,她曾经统领万军,驰骋沙场,一朝兵败被俘,被囚禁在独一间的干燥牢房中,每天都还有闲情题词绘画,对着门前的看守们自言自语。
【她有说过什么吗】
璃昙从拷问官的手里接过灯盏,取而代之把自己的披风递给了对方。
没有回话,只看见她羞愧地缓缓摇头。
【是么,那看来刑罚对一个将军来说果然是行不通的,让朕亲自来吧】
看守们让开了身影,取下门锁后注意到她腰间悬挂的长剑,不由得眨了眨眼咽下唾沫。
坐在床板上的女人回过头来,见到来者后铁一般的脸顿时扭曲熔化
【真没想到,竟然是陛下亲自来了吗】
她那身玄色铠甲早就被扒掉,通体只有一件浸满血痕的白色单衣,可即便如此也周身那杀伐多年的气场也未曾改变,数月的拷问和折磨也只不过给魅力十足的脸庞留下了些许疲惫。
【怎么样啊小姑娘,成为这么一个大帝国的唯一主人的感觉?】
【客套话就不用多多了,佰玥——】
璃昙将长剑取下仍在地上,直接了当地站到了她面前。
【啊~啊~请原谅我的无礼吧,皇帝大人,现在这副模样可没法跪拜了】
她举起自己被缠上锁链的双手,昂起头轻蔑地回应。
【别浪费时间了,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只要你能交代帝佰芊把他藏到哪儿去了,不仅能免除既往的罪行,其它任何回报朕都会予以考虑】
【嗯——?陛下会如此宽容?】
佰玥冷笑一声,歪着头看向那严肃拘谨的少女,【不过这煞有介事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戏弄我呢——好歹是一个君王,应该不至于言而无信吧?】
【朕一言九鼎,那你呢,打算坦白你所知道的一切了吗?】
【那本将军姑且就给陛下您一个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