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做的对,这些家伙毫无价值,不过也不能任由她们聚众闹事起来……但是粮食呢,已经有人饿死了】
【没有了……军粮本身就紧俏,牧民们饲养的牛羊也都被我们的兵抢走吃光了,您不知道…在外征战四年,条件很艰苦,一放松下来眼里就没什么律法和军纪了】
【不——我知道】
伣鸢从怀里抽出丝帛,弯腰擦去鞋面的血污,【我全都知道——不过好在一切已经结束了,以后就再没有什么北蛮了,这都要谢谢你,将军】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伣鸢…不…宰相大人】
鹭嫣咬牙回头,忍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陛下还不想要结束……还想要西边……死掉的人已经堆成了山,但她都看不见——】
【这些——我也知道,昨晚她跟我谈了一夜,所以我才能确信地告诉你——要她放弃是绝无可能的,从登基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她做这个皇帝从来就不是为了社稷,而是权力,还有武力】
【那我们该怎么办!?】
鹭嫣两手按住她的肩膀摇晃着,急切无助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大将军,【没有哪个帝国能一直打仗,再来一个四年?】
【先停下来,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伣鸢花容失色,连忙稳住自己的绾和头冠,【求你了……呃…我的头被各种事装满,都快要裂开了】
【还请宽容,是我失态了…但是伣鸢大人要怎么做?】
【当然是做宰相能做的事——只此而已】
她仰头看着神色不安的将军,用温煦的苦笑安抚她,【早在来这儿之前我就已经向中原派出使节了,要是她能主张劝服她们的皇帝把公子柏舟送回来,中原四洲就当白送……连带上北漠和几座西境的城池。呵呵~我想那个小姑娘虽然年轻,但不可能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
【去和佰玥谈?可——】
【因为四年前的事,您还一直耿耿于怀么,将军】
【不…微臣岂敢有所异议,既然是伣鸢大人的打算……毕竟人人皆晓西帝国如今是什么情况大将军佰玥和她手下的军阀们掌控着整个中原,手握重兵,日渐把帝佰芊的朝廷架空——谈判的话当然是找她最好,可您私下里跟那个女人沟通来往…倘若被陛下知道的话…这……】
【没想到战场上骁勇不亚于那位辛曦将军的您也会有如此顾虑的时候】
伣鸢释然一笑,甩手抽出袖子里的丝巾为鹭嫣擦去脸颊边豆大的汗珠
【不管结果怎么样都好,请将军放心,化解干戈是我身为宰相的义务,即便是要被冠以罪人之名我也——】
两人正磋商间,身后的大帐内突然传来了女人的惨叫,所有正熟睡的人都被惊醒,目光一时间汇聚了过来,尤其那些蛮族的俘虏们面色如见恶鬼,从狭小的眼睛中只看到绝望。
【陛下——?!】
伣鸢反应迅,立马把剑正要冲进去,却被宰相死死拽住了衣襟,【伣鸢大人,你干什——】
【听我的,现在别进去】
【啊……?】
惨叫进而失声,紧接着便又响起年轻男人们的凄惨哭声,呼喊某人的名字和不连段的怒吼。
她终于也明白生了什么,瞳孔激颤收缩,两腿灌铅动弹不得。
直到连最后的哀求和痛哭在断气的呻吟中消散,从大帐中才走出了神情愕然的女人,血红色把袍带染透,升起阵阵白雾。
【陛下……你做了什么……那些人——】
鹭嫣的话音卡在嗓子中,挤出的只有沙哑呼喊。
【啊…朕把蛮人的女王给杀掉了,哈哈……她的两个儿子和丈夫,因为大吼大叫的实在烦人就顺手也给——】
十九岁的少女倚靠在扎营用的木桩前,甩开手中完全被遮蔽了铁器光泽的长剑,利落插进了一旁的草地,【这把剑——不需要了——已经被她们的脏血玷污了啊】
璃昙抬头用衣袖抹掉脸部和额头溅上的粘稠液体,随后将宽大华丽的锦袍褪到脚边,只留下一身轻松的单薄内衣,爽快愉悦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啊对了,鹭嫣卿,这些被俘的蛮族战俘,朕现在要对她们做处理统统赐死,还有那些家眷——要是明天早上还赖着不走,十二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全数配作大军的营妓,女子不论年纪都送到帝国,到死为止都要去服劳役,至于剩下的……就留她们自生自灭吧】
【可那些人……都是无辜的…不是如此吗?】
【嗯?可是……四年前没有这些人支持,她们的女王又怎么能悍然扰我边境,害得我们败给西帝国呢?难道子民对待其女王不予反制抵抗的愚蠢和无知,就不是一种恶行么——?】
鹭嫣激动地踏出步子,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身体依旧还被矮自己一头的宰相拦住,她面色平静,仿佛对眼前的杀戮和妹妹的畸变都熟视无睹。
【好啦将军,这些野人的性命有何足惜呢?陛下今天已经很累了,要先返回鄘城歇息】
她说话很大声,憨笑伴随着微微摇头暗示她冷静,【您也先召集各部将校,准备班师回朝即可,走晚了的话可就赶不上皇都那边的庆功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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