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抓抓头发。
好容易有点进展,偏偏线索又断在这里。
老金擡起头看了一眼探头:“你们这儿的监控录像最多能保留多少时间?”
“一个月。”
“给我们看一下监控吧。”
前台人员不敢随便做主,赶忙打电话询问旅馆的负责人,说了几句话,又捂着话筒问老金:“看哪天的?”
“这一个月的都看看吧。”
小夏低声问老金:“师父,这一个月的监控都要看吗?”
老金也压着嗓门回她:“你先别急。”
没一会儿工夫,负责人就拿着监控录像过来了,朝老金和小夏点点头:“两位警官,你们是在这里看,还是回警局看?”
“在这里看吧,我们还需要你们的工作人员帮我们辨认一个人。”老金把目光瞥向前台人员,“那天那位女士过来的时候,你还记得大概是几点钟麽?”
“这我记得,当时我才到旅馆,刚好要跟同事换中班,那女的就来了。”
负责人在一旁道:“我们这里中班的上班时间是下午4点到午夜12点。”
小夏也明白过来老金的意思。
只要根据这位前台人员上中班的具体日期调出下午4点前後的监控,就可以确定前来打听纪闻舟的那位女士是谁。
四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播放到某一处,前台人员用手指了指屏幕:“就是这个女的。”
负责人点击暂停按钮,怕老金和小夏隔着柜台看不清楚,又抱着电脑屏幕移向他们这一边。
老金和小夏盯着屏幕里的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居然是拆迁楼命案的报案人南涔。
老金问前台人员:“这位女士除了跟你打听这个人之外,还问了其他什麽事吗?”
“没别的了。”
老金看向负责人:“麻烦你把这段视频拷贝一份给我们。”
“好的,好的。”
老金和小夏走出小旅馆,坐回警车里。
“师父,那人是南女士吧?”
“应该就是她没跑了。”
“师父,她来打听纪闻舟小年夜那天晚上有没有来过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有所怀疑,认为纪闻舟跟尸骨案有关?”
“嗯,应该是这样。”
小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师父,南涔会怀疑纪闻舟,是不是也间接说明南涔跟当年的尸骨案没有任何关系啊?”
“怎麽说?”
“师父您想呀,如果南涔有嫌疑,那麽她就不应该来旅馆打听纪闻舟是不是来过,毕竟她不来问这些,前台人员说不定早就忘了纪闻舟这个人,南涔这麽一问,不但唤醒了前台人员的记忆,还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对于嫌疑人而言,可以说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除非南涔是无辜的,她跟我们一样,也想确认纪闻舟是否有罪,所以才特意跑来这里打听。”
老金:“那有没有可能她就是想让别人怀疑到纪闻舟身上呢?”
“这……师父,你认为南涔是想嫁祸她老公?”
老金摆摆手:“我可没这麽认为。我只是想你明白,不要去乱猜,我们做警察的,讲的是证据,有证据支撑才立得住脚跟。”
***
老金和小夏当天就回了申城跟杨队汇报调查结果,诸位警员开过会後,决定传唤南涔进行问询。
毕竟不是案件的嫌疑人,警员把南涔带去询问室而不是审讯室。
负责询问的是老金,小夏负责记笔录。
老金也不急着先问话,先是放了一段监控录像给南涔看。
看到屏幕里的画面时,南涔如同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目光登时一滞。
老金暂停画面,两眼紧盯着南涔,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你有什麽要说的吗?”
南涔摸摸膝盖,手心里潮乎乎的,全是汗,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的念头。
这两天,她不是没有犹豫过。
她想过要不要大义灭亲,可一旦纪闻舟被定罪,她的女儿微微丶她的父母还有她自己,都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牵连。微微在学校里会被人孤立丶以後也没法考公丶爸妈会被左邻右舍耻笑,而她作为老师为人师表,丈夫却是个杀人凶手,事情曝光後,她在大学里的这份工作还能不能保住也难说,可再怎麽说到底是几条人命啊,她却知情不报,比凶手更不值得原谅。
她深吸口气:“你们问吧,我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们。”
老金:“可以跟我们说说,你去旅馆打听七年前的事是为了什麽吗?”
南涔心一横,擡起头看着老金:“我怀疑我老公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