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主任,你看……”老金一边说,一边朝闵主任的儿子投去一瞥。
闵主任瞄了眼他儿子,大概他也拿儿子没办法,只好笑了笑,说:“自己人,自己人,这孩子嘴巴还是牢靠的,而且他跟小纪是同一辈人,很多事他比我更了解。”
闵主任都这麽说了,两位警员也不好再强求,只再次跟闵主任父子俩强调,千万不要跟别人透露今天的谈话内容。
闵主任点头应下,又扭头看向他儿子:“听见没?不许跟外面的人多嘴。”
“行了爸,你以为我是村里的那几个长舌婆呢?”
闵主任喝了口茶,就又开始说纪闻舟的事,估计心里还是担心警方误会纪闻舟,大多都是夸纪闻舟好的。
夸了几句,闵主任的儿子就有些听不得了,把手机朝桌上一丢:“爸,你差不多行了,纪闻舟他好什麽好啊,指不定背地里干过什麽坏事!”
闵主任坐不住了,上前就拍了他一记脑袋:“你这孩子,尽胡说!”
对方梗着脖子:“我哪有胡说!有一年过年,纪闻舟他大年夜那天才回的村里,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谁知道是不是在哪儿做了什麽坏事怕被人瞧见。”
老金和小夏对视一眼,问道:“你这说得是哪一年的事?”
“好几年前了。”对方擡起头看着天花板沉思,“六年?不对,好像是七年前过年的时候。”
“他是大年夜那天回来,不是小年夜回来的吗?”
对方皱起眉头,摩挲着下巴。
“肯定是大年夜。那天我白天出门买东西,刚好遇见他回村里,当时我还主动跟他打了招呼呢,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撇了撇嘴,“不就在大城市上了个名校麽,有什麽值得骄傲的,还跟我摆架子,有病!”
他越说越来劲,闵主任听不下去了,冲他大吼了一声:“住嘴吧你,哪那麽多话!”
对方‘切’了一声,但总算是闭上了嘴巴。
老金把这条线索记在本子上,在日期上面画了个圆圈。
纪闻舟是大年夜那天回的村里,跟他们原先知道的相差了一天,看来得顺着这条线索再仔细查查。
***
警局会议室。
小封和小周去了范壮成的户籍所在地,经询问过周围的多位邻居得知,邻居们都没见过疑似纪闻舟的男人在附近出现过,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警员找的都是当地的老住户,且他们都退休几年了,每天闲来无事就喜欢坐在一起聊聊天或是下下棋,他们那麽肯定地说没见过纪闻舟,再次侧面说明纪闻舟和范壮成并不相熟,纪闻舟和范壮成很可能只是司机和乘客的关系。
杨队扭头看向老金和小夏:“喜乐村那边打听到什麽了?”
老金打开记录本:“2007年的时候,纪闻舟家里是没有车的,所以他有机会打范壮成的车回老家。”
去范壮成户籍所在地进行调查的小周说:“据范壮成的邻居反映,范壮成平时都在当地的火车站揽生意,我们又跟铁路局进行了沟通,从他们那里要来了列车时刻表,大家可以看到,从申城出发的好几辆列车都会在范壮成蹲守拉客的那个火车站停靠。”
警员纷纷低头看打印出来的列车时刻表,时刻表上详细注明了每列列车在那个火车站停靠的具体时间。
杨队拿笔在时刻表上点了点:“这几班列车都是准时到站的吗?”
小封:“主要是这个车站是个小车站,会在这个车站停靠的一般都是每个小站都停的普速列车。普速列车车速并不慢,但站站都停,一停就是好半天,还要让行,一站站过去,准时到站肯定做不到。”
杨队在其中一班列车上划了个圆圈。
另外几班列车分别是清晨丶午间和凌晨过後停靠在该车站,与他们之前推断的埋尸时间不符,唯有傍晚6点多到站的那般列车最有可能。
杨队半眯着眼,试着想象当时的情形。
小年夜那天晚上,火车到站後,纪闻舟提着行李从火车上下来,走出火车站遇到在火车站等着揽生意的范壮成。两人说了几句话,纪闻舟就坐上了范壮成开的那辆出租车。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也许是疲劳驾车,又或许是开车不当心,在途中撞死了肖学庆,纪闻舟和范壮成决定掩盖罪行,将尸体埋在地下後驾车逃逸。
杨队猝然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