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里没别人,只可能是纪闻舟。
她没把握门板的隔音效果能好到把她的说话声完全盖住。
南涔在书房里走了几圈,努力回想自己在电话里具体说了些什麽。
通话时间不长,她说的不多,只简略跟学长约好到时候见面再细谈。她回想了两遍,仍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在电话里提到什麽可疑的字眼引起纪闻舟的猜疑。
***
第二天早上,南涔还在洗漱,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纪闻舟拉开门,他看到来人身上穿着警服,脸唰地一下变了,突然就庆幸前天晚上回到家後,自己连夜洗了衣裤。
他喉结上下滚动,勉强保持住镇定:“请问是有什麽事吗?”
门外的两位警员拿出警官证:“南涔南女士在家吗?”
纪闻舟缓了脸色:“在,在的。”他扶住门板,回身朝卫生间方向望去,“她还在洗漱,你们请稍等片刻。”
两位警员也不进来,隔着半开的门跟纪闻舟面对面地站着。
南涔闻声走过来,来回打量着两位警员:“请问……”
两位警员朝她出示警官证:“是南涔南女士吗?有关案件的一些细节我们想要问问你。”
纪闻舟肩头轻颤了一下。
南涔朝他扫了一眼,又瞥向两位警员:“去警察局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两位警员和南涔一道去了警察局,一位警员在前面领路,带她去了询问室。
警员小封给南涔递来一杯水,另一位略年长些的男警员朝她和气地笑了笑:“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想请你再仔细回想回想案发当天的情形。”
“你们问吧。”
“案发当晚,你在现场附近有没有目击到其他人?”
南涔端着纸杯喝了口水,踌躇着要不要把实话都说出来。
对方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受害者已确认死亡,此案升级为谋杀案件,还请你能配合我们警方,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南涔猛地擡头。
她一直怀疑纪闻舟跟尸骨案还有陈佳的死有关,但毕竟只是猜测,她手里并没有可以拿来定罪的证据。而前天,她亲眼看着纪闻舟进了那栋拆迁楼。严格说起来,她并没有亲眼看到纪闻舟的行凶过程,可是她走进案发现场的时候,纪闻舟才刚离开,被害人已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她还没咨询过律师,不确定该跟警方透露多少,说到什麽程度才能确保不影响到她自己还有家人。
杨队靠在椅背上,也不催她,只拿眼打量南涔。
她的神情分明就是还知道些什麽没说。
南涔咬咬牙,迎上杨队的目光:“楼里很黑,我摸索着走的,我有点害怕,想着要不算了别上楼了。”
“嗯,然後呢?”
“我在三楼还是四楼找了个地方停顿了一会儿,多久我也不清楚,有两三分钟吧,然後我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人影。”
“一个人影?!”
“是的,我看到他下了楼。”
她想过了,再怎麽自保,也不该瞒着警方重要信息妨碍警方查案。
杨队十指交叉:“能描绘出那人的长相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