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师叫龚大民,不到四十岁,跟张虎很聊得来。
胡文玉接过杨科长手里的票据,两人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进站候车。
等到六子找到他们三人时,已经快车了。来不及寒暄,几人又急忙往车上挤。
这次人多,买的都是硬座票。
龚师傅还挺新奇,他是本地人,小时候坐的最多的是船,现在就是偶尔坐公交车,坐这么久的火车,还是头一次。
龚师傅用着蹩脚的普通话跟几人沟通,时不时说一些家乡的趣事。
胡文玉可算是想起来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她连忙出声,“龚师傅,你带的行李多吗?”
龚师傅指着脚下的行李袋,“不多,就这一个包,带了几件衣服。”
“龚师傅,忘了告诉你,北京挺冷的,你穿的这些,有点薄了。”
龚师傅拍拍胸口,“能有多冷,我年轻火力旺,不怕冷。”
胡文玉闭上嘴,你无法让一个没有见过雪花的人理解那种刺骨的寒冷,而且这会提醒也来不及了,到地方再说吧。
张虎笑呵呵给龚师傅解释,“北京冬天能有零下十几度,房檐上都挂着冰溜子,我也是到这里才知道,你们冬天这么暖和。”
“有那么冷吗?我已经把我最厚的衣服带上了。”
赵伟强看着也捂嘴偷笑,他可是吃过这个亏的,穿着大棉袄下车,又不敢脱,钱都在衣服里装着,把他热的能出两斤汗。
等到下车的时候,迎面吹来的寒风立马让龚师傅闭上了嘴,人抖得像触电似的,提着自己的行李袋挡在胸前勉强保证了温度。
看着身旁人的大棉袄,大帽子,他算是理解了昨天的自己有多么傻。冷,太冷了。
等出了站,在托运取货点,看见一辆小型蓝色解放车停在不远处,司机坐在驾驶位上。
“文玉,六子,张虎。”听见有人叫他们,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许海林。
“知道你们肯定要到托运处,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许海林看着文玉说,“累不累,我找朋友借了车来,把东西给你们一次拉完。”
“老营长,这可太好了,这次电器可不老少呢。”张虎先开口了,他正愁那么多电器怎么拉回去。
“走吧,咱们几个快把东西卸下来。”
胡文玉拉住许海林的胳膊。指着龚师傅对他说,“这是派来的维修师傅,太冷了,能不能让他先去车上坐着。”
许海林把龚师傅送到车上,再返回帮着卸货。拉了三趟才全部把货送上车,张虎执意跟车送货,胡文玉跟六子坐公交随后。
等到胡文玉到棉花胡同,他们已经在卸货了。几人就在小饭馆里吃了顿便饭,送走司机,许海林要送胡文玉回去。
“我得先去趟店里,这几天都是丽珍帮忙看店,我去给她说一声。”
“行,那我陪你一起。”
孙丽珍在店里整理货架,听见有脚步声习惯性的喊出“你好,需要点什么?”等到抬起头,看见眼前两人。
“文玉,你回来了,事情顺利吗?”
“都顺利,这几天辛苦你了。”
“答应我的事你可记得,你坐了一天车也累了,快回去歇歇,明天我过来给你钥匙,顺便给你交这几天的账。”
“好,那你今天早点回去。”
整个过程中,许海林默默守在一旁,看着两人交谈。
“海林哥,今天真是多亏你借车来,那么多东西我们叫板车可能都看不过来。”
“客气什么,我也只能帮到你些地方。”许海林看着自己身旁的姑娘,精力充沛,不喊苦不喊累,跟她同处一个空间,都会被她的积极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