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回到守将府邸,迎面便走来一行人。
夏樱抬眸望去,除了熟识的霍云起和徐暨,还有两张陌生面孔。
一老一少,皆是风尘仆仆,玄色甲胄上蒙着一层细密尘土,眉眼间带着长途奔袭后难以掩饰的倦色。
“末将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娘娘!”
为的老将声若洪钟,虽带着沙哑的疲惫,抱拳行礼的动作却沉稳有力,纹丝不动。
他身侧的年轻人紧随其后,动作利落,眼神明亮。
楚宴川目光落在老将面上,唇角微扬:“郭将军,郭少将军,三年未见,别来无恙。”
“劳殿下挂心,末将父子一切安好!”
郭守义抱拳,声音洪亮依旧,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楚宴川笔直站立稳如山岳的腿上。
三年前,殿下受伤双腿残疾,曾是他们所有北境将士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与痛惜。
郭守义的声音微微一顿,几乎有些哽咽:“先前听闻殿下双腿已然痊愈,末将实在是喜不自胜!苍天有眼,佑我大夏战神!”
楚宴川抬手,虚扶了一下老将激动得微微颤的手臂:“郭将军有心了。此事多亏太子妃医术高,悉心救治。”
他转而温声向夏樱介绍:“阿樱,这两位是磐石城守将郭守义,与其子郭嘉北。”
她朝二人略一颔,姿态从容。
磐石城距定北城有近百里,北漠先锋此前分兵袭扰其侧翼,加之两地间传递军情,整军驰援所需时间,他们能在此刻抵达,已属不易。
楚宴川目光敏锐,已看出几人神色间隐有踌躇,尤其是郭嘉北更是几度欲言又止。
那份年轻人特有的直率与藏不住心事的模样,几乎写在脸上。
他语气放得随和了些,带着旧日同袍间的熟稔:“都是曾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兄弟,有话直说,不必拘礼。”
郭嘉北闻言眼睛一亮,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好奇与期待的爽朗笑容,直接坦率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末将刚到定北城,就听说二位仅带五百人,就全歼了朔律桀的五万先锋军!靠的是一种叫枪的武器,和那一颗就能炸翻一片的雷火弹……末将实在心痒难耐,斗胆请问,能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对于他们这些常年枕戈待旦,在刀口上舔血的武将而言,还有什么比强大的武器更能让人心驰神往?
楚宴川闻言,冷峻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了然:“原来是为此事。”
他直接探手入腰间特制的革囊,取出一物。
郭嘉北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心那物件,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东西,真有那般惊人的杀伤力?”
“此物名为手枪,是枪的一种,也是其中最为灵巧便携的款式。至于威力……”
他握枪在手,目光倏然转向庭院一角。
那里恰好立着一座废弃不用的练功石锁,约莫半人高,由整块青石凿成,敦实厚重,表面遍布风雨侵蚀的痕迹。
他手臂平举,姿势稳定如磐石,指尖轻搭扳机。
“看好了。”
话音未落。
砰!
一声清脆而极具穿透力的爆鸣,猛然炸响在寂静的庭院中!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瞳孔一缩。
只见那敦实的石锁表面,应声暴起一簇刺目的火星与石粉!
一个清晰深邃的孔洞,赫然出现在坚硬的花岗岩上,四周还有蛛网般的细微裂痕。
庭院中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