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几乎重叠的恐怖巨响,轰然撕裂了天地间的寂静!
极致刺眼的炽白,瞬间吞噬了帅帐周围数十步内的一切。
肉眼可见的冲击气浪,如同无形的重锤,以落点为中心猛地向四周荡开、挤压。
当其冲的,是那座最为显眼的帅帐。
坚固的木架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厚重的皮革帐顶被狂暴地撕开、抛向空中,如同被巨人扯碎的破布。
帐内珍贵的毛皮、器皿、来不及撤出的美酒佳肴,连同那仍带着旖旎温度的暖榻,在气浪中化作一片狼藉的杂物雨。
帅帐旁矗立的狼头旗杆出“咔嚓”一声脆响,拦腰折断,瞬间被掀起的尘土和杂物淹没。
距离爆心最近的亲兵和将领被气浪狠狠掀飞,摔在数丈外生死不明。
外围的士兵东倒西歪,耳鸣胸闷。
阿史那曜日被亲兵扑倒,侥幸未死,但左耳传来烧灼般的剧痛,半边脑袋已被尖锐的嗡鸣和钝痛吞噬,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挣扎着从亲兵尸体下抬起头。
眼前是燃烧的废墟和漫天烟尘,而更高处,那两只神雕仍在浓烟之上冷漠盘旋,如同俯视尘埃。
原本井然有序的军营核心,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已沦为燃烧的废墟、破碎的残骸与绝望惨叫交织的人间炼狱。
两只雕清唳一声,在那翻腾上升的黑色烟柱之上盘旋半周,便振翅转向朝着定北城的方向悠然飞去。
十里外,定北城与北漠草原之间的缓冲地带,静卧着一片不甚起眼的林子。
耐旱的老榆树与白杨树稀稀落落地生长着,立在起伏的矮丘与早已干涸的河床两岸。
一人多高的旱苇与带刺的沙棘丛茂密丛生,构成了天然的潜伏屏障。
夏樱与楚宴川坐在全地形皮卡车内,目光沉静地落在面前的监控画面。
楚宴川唇角微扬:“阿樱,你这招攻心为上,确实高明。用他们敬畏的昊天神雕施以惩戒,此刻在许多人眼中,这已非人间兵戈,而是上天震怒,降下神罚。”
夏樱语气平静:“这只是第一步。摧毁一支军队的脊梁,从来不是靠堆砌尸山,而是彻底粉碎他们战斗的意志。这远比单纯的歼灭更有效,也更必要。”
她的目标非常清晰,在处决朔律桀、神雕抛尸、天降“神火”这一系列组合拳初步扰乱敌军心神之后,下一步是彻底瓦解其组织与战斗能力,最终为低成本接收北漠铺平道路。
一味屠杀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北漠近一百二十万人口中,大半是妇女、老人和孩童。
此次南侵的二十万军队,是从各部落抽调的青壮。
朔律桀所率的五万先锋已殁,若再将这十五万人屠戮殆尽,北漠将元气大伤,社会结构崩坏,未来即便纳入版图,也将是一片凋敝、仇恨深重的废墟,而非可治理、可持续展的疆土。
楚宴川侧目看她沉静的侧脸:“你想的,不止是打赢,更是…一劳永逸地解决北患,让他们成为大夏稳固的北疆,而非隔代便起烽烟的世仇。”
夏樱终于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向他,眼中映着屏幕的微光,清澈而坚定:“没错。我们要的不是一片需要年年流血戍守的边关,而是一个即便没有高墙重兵,也因利益紧密相连、文化渐趋相融、对中央力量心存敬畏,而自愿安分守己的新北漠!”
眼前的北漠,与她所知历史中的匈奴有些相似。
中原与匈奴纠缠数百年,卫青、霍去病虽创下封狼居胥的不世之功,一时震慑草原,却无法根除其基于游牧的生产方式与政权更迭的逻辑。
一旦中原王朝势弱,边塞的烽火便会重燃。
直播间也一直通过夏樱的屏幕关注北漠营地,此时弹幕。
[樱姐这招绝了!用你的信仰打崩你的心态!]
[北漠当时不是送回云大将军的手臂吗?现在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