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步往前走。
脚踩过渠边一丛野花。紫色的花瓣被碾进泥土,汁液染上鞋底。车轮启动时,又碾过去一次。花茎断开,碎叶飞进水流,顺沟漂远。
她上了车。
车厢里干净,有干草垫底,角落放着水囊和干粮袋。她坐下,手放在膝上。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马蹄响起。
阿禾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铜印。她看着马车驶出村口,沿着盐道往北走。阳光照在车顶,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没喊,也没追。
直到车子拐过山弯,看不见了,她才慢慢蹲下身,把铜印贴在胸口。
村口有人跑过来。“阿禾姐!盐车要出了,destation改为中文:目的地写哪?”
阿禾站起来,抹了把脸。“还是武威。”她说,“但多备一份货单,写明‘经临洮至咸阳’,留底。”
那人点头跑了。
她转身往织坊走。路上遇见几个妇人,都问麦穗是不是真走了。
她只说一句:“她交了印,我就得做事。”
进了织坊,她把铜印放在案上,打开底层抽屉,取出一张羊皮地图铺开。上面用炭笔标了三条路线,一条去武威,一条去天水,第三条直指北方。
她拿起炭笔,在咸阳的位置点了一下。
然后她走到墙边,摘下自己的刀。刀鞘旧了,系着一根褪色的麻绳。她解下来,重新绑了一道。
外头传来牛车声。盐车一辆接一辆驶出村口,车轮压着新修的夯土路,出闷响。
阿禾站在门口,看着最后一辆车远去。
她没回头。
密使坐在车辕上,始终没说话。他偶尔回头看一眼车厢,见帘子没动,便继续赶路。
车行平稳。
麦穗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她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听见马蹄敲打路面的节奏。风吹进来一丝,吹动她的衣角。
她没睡。
她在想咸阳。
那个名字她听过太多次。皇帝在那里令,官员在那里议事,陆恒在那里写奏章。她一个农妇,种地的,酿酒的,教人堆肥的,怎么会惊动那里?
除非——
她睁开眼。
除非他们真的怕了。
怕的不是她这个人,是她做的事。渠修起来了,盐运出去了,女人也能管事了。这些事一件件连起来,就成了路。一条不用跪着走的路。
她把手伸进怀中,摸到铜杖底部的凸起。星图还在那里,冰冷而清晰。
车轮又碾过一片野花。
花瓣飞起来,撞在车窗上,落下一小片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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