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就走。”耶律齐说,“得探路,避关卡。有些地方,白天不能过。”
“路上小心。”她说。
他点点头,收起金币,转身出门。骆驼跟着他走了几步,蹄子踩在土路上,声音渐渐远去。
织坊里没人说话。过了会儿,一个织娘小声问:“真要送蚕法?”
麦穗没回答。她把剩下的绢卷好,用麻绳捆住,放在角落的箱子里。箱子是榆木做的,上了锁。
阿禾走过来,低声说:“他背后可能有陆恒的人。”
“我知道。”麦穗说,“所以他不会乱来。陆恒恨我,但更恨走私——动摇赋税的事,他压不住。”
阿禾皱眉:“万一他报官呢?”
“他不会。”麦穗看着窗外,“他想独占这路。但现在,他知道我手里不止有绢,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蚕法真的给?”
“给一部分。”她说,“留一手。真正的密法,只传给信得过的人。”
阿禾点头。她走到门口,朝外望了一眼。耶律齐已经走远,只剩沙尘在空中慢慢落下。
“我让两个织娘跟一段。”她说,“不近身,只看方向。”
麦穗嗯了一声。她坐在长案边的矮凳上,从鹿皮囊里拿出一块陶片,又取出炭笔。
她在上面写:
三日后货,路线由胡商定。
盐量预估:每车三百斤,车试路。
回报:三成绢,蚕种十枚,育法简授。
写完,她把陶片翻过来,又写了一行:
防陆恒耳目,传话用暗语。盐称“灰粮”,绢称“彩布”,人称“驼客”。
她放下炭笔,抬头看阿禾:“今晚召集织娘,清点库存。每人只知一段工序,不许打听全程。”
阿禾应了,转身去忙。
麦穗坐着没动。她把手伸进鹿皮囊,摸了摸铜印的边角。冰凉的,棱角分明。
她没拿出来。
外面太阳偏西,光线斜照进织坊,在五彩绢上划出一道亮边。她站起来,走到窗前。
村口的路上,有几个孩子在追一只鸡。狗在叫。远处田里,有人在翻地,铁犁划过土层,翻出深褐色的泥。
她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向织机。
手指搭上梭子,她推了一下。木梭穿过经线,稳稳落在另一头。
她又推了一次。
织机重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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