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点头:“今天就可以开始。”
他们正说着,囡囡突然抬头望向山坡。那边有一面旗子插在土里,颜色暗,看不清字号,但位置正对着新渠的主干道。
“有人在盯我们。”囡囡说。
麦穗眯眼看了一会儿:“那是陆恒的人。他们不来明查,就躲在边上等我们出错。”
老人冷笑一声:“汉官怕胡人,也怕女人管事。”
“那就让他们看个明白。”麦穗转身走向工具棚,抽出一支硬竹箭。箭杆直,尾羽完整,是专门留着应急用的。
她把兽皮图卷紧,塞进一段空心竹管里,再用麻绳绑牢,固定在箭杆中段。接着拿出烙铁,在箭尾刻了六个字:“陇西女奴敬赠”。
囡囡提来弓。这张弓是匈奴俘虏留下的,拉力比村里的强。麦穗接过,试了试弦。
“你要射旗?”
“不。”麦穗摇头,“我要射给他们看。”
她走到渠口最高处,搭箭上弦。弓拉满时,手臂稳得没有一丝晃动。她瞄准那面旗,但目标不是旗面,而是旗杆下方的地缝——那里正是新渠规划的。
箭飞出去,穿过旗布,钉进地面,出一声闷响。竹管没断,稳稳立在那里。
几乎就在同时,上游传来水声。雪化得早,昨夜就开始渗流。现在,一股清泉顺着新开的沟槽涌了下来,冲开碎石,哗啦啦灌进主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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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奔腾而下,正好从箭旁流过,溅起一片水花。
围观的妇人们静了几秒,然后有人笑了,有人拍手。一个老妇提着水桶跑过来,蹲在渠边舀了一勺,喝了一口。
“甜的!”她喊,“这水是活的!”
老人站在渠边,看着水流,忽然举起骨杖,敲了三下地面。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麦穗没看他,也没看远处的旗。她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汪水,泼在旁边的麻苗根部。叶子被水打湿,微微颤动。
囡囡走过来,低声说:“刚才那个旗,动了。有人拔了它,往北去了。”
“让他们带话回去。”麦穗站起身,“就说陇西的水,从此由种地的人管。”
她从鹿皮囊里取出陶片,在背面写下一行字:“狼文非祸,乃地语也。”写完,夹回原处。
太阳升到头顶,渠里的水越流越急。她让人在几个关键节点埋下标桩,准备下午继续勘测。老人答应留下来指导三天,先从最险的一段开始。
囡囡一直站在高处了望。她的手始终没离开套马杆。袖子里,那团狼毛结贴着皮肤,有点烫。
麦穗走到她身边:“累了吗?”
“不累。”囡囡摇头,“我只是在想,我娘要是活着,会不会也认得这张图。”
麦穗没回答。她望着北边的山脊。雪还没化完,阳光照在上面,反着白光。
她摸了摸箭尾。竹管还在,水流冲刷着它,却没有把它带走。
一只鸟从渠面上掠过,翅膀扫起一点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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