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个绝妙的笑话时,会下意识地转头,然后撞上一片虚无。
这种空,比任何物理上的疼痛都更难以忍受。
我的思绪飘回了更早的时候,一段现在想来恍如隔世的、闪着金光的记忆。
三强争霸赛,我们对着邓布利多的年龄线,喝下了那一瓶增龄剂,一起跳进年龄线。
那感觉古怪极了,骨头在拉伸,皮肤紧绷,仿佛有看不见的岁月之笔在我们脸上匆忙地刻画。
我看着弗雷德,看着他的红里钻出几缕灰白,看着他光滑的脸上爬上细密的纹路。
他还是他,眼神里是我们共享的、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光芒,但那副模样,却是一个陌生的、年长的“弗雷德”。
“梅林的胡子!”他指着我的脸,大笑起来,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
“你看上去像被匈牙利树蜂踩过又扔进禁林里风干了一个月!”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回敬道,感受着自己脸上肌肉运动的陌生感。
我们互相嘲笑着对方那副“老态龙钟”的滑稽模样,笑得前仰后合。
直到年龄线把我们弹出来,变出长长的白胡子,我们笑得更厉害了。
那时,我们觉得“变老”是一件遥远而可笑的事情,是一件我们可以并肩面对、甚至能从中找到乐子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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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约定,等我们真的老了,一定要拿这件事互相取笑,看谁更像当时增龄剂效果下的丑样子。
那是我们唯一一次,看到彼此老去的模样。
一个仓促的、玩笑般的预言。
我们从未想过,那会是唯一。
我们更从未想过,真正的“衰老”,并非来自皱纹和白,而是来自内心那片再也无法照进阳光的荒原。
弗雷德被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岁,青春、鲜活、带着永不枯竭的幽默感。
而我,却在二十岁这一年,提前品尝了暮年的死寂与孤独。
我的心,比我那杯冷掉的茶还要凉。
我抬手,轻轻碰了碰头上那顶可笑的生日帽。
弹性带子勒得我的下巴有些不舒服。
以前我们戴它,是为了烘托气氛,是为了制造混乱和欢笑。
今天戴它,像是一种绝望的仪式,一种试图抓住幽灵的徒劳。
镜子里的人,眼神空洞,戴着属于过去的狂欢道具,表演着一场没有观众的独角戏。
弗雷德不在这里。
他在一个我无法触及的地方。
也许,他正像我们曾经猜测的那样,在某个更广阔的继续着他的恶作剧事业。
这个想法让我嘴角扯动了一下,却无法形成一个笑容。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灼热而刺痛。
我没有擦拭,任由它们模糊了镜中那个孤独的、戴着生日帽的影像,仿佛听到了另一道声音。
“生日快乐,乔治。”
那场大战,将我们阴阳相隔。
一道生与死的界限,比任何魔法屏障都更坚固,更绝望。
我被困在了“生”的这一边,背负着双倍的记忆,却只能过一份残缺的人生。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镜中那个模糊的、既是我也代表着弗雷德的影子,轻声说。
仿佛在做一个永恒的告别,又像是在许下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
“我会连同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直到我也变得真正苍老,直到我的红全部斑白,脸上爬满真实的、而非增龄剂带来的皱纹。
到那时,当我再次照镜子,或许能看到我们俩共同老去的痕迹。
因为,我们永远是弗雷德和乔治。
即使,镜子前只剩下一个。
窗外一只喜鹊叫了一声,嘶哑得像谁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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