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因为昨天的一个梦,她现在竟然开始无意识地将两人混淆在一起了。真是糟糕,太糟糕了。她觉得自己当前最该做的,就是赶紧找点正事做,别再思…那个什麽欲了。
“你说过以後头发都只交给我的。”
内室中幽幽响起怨声。
沈栀扶额,难道是她记错了吗?她记得自己说得明明是交给他,哪有说只交给他?
“我那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平日里干活就挺累了,梳头发这样的小事我自己跟刘婶学两天就会了。”沈栀从他身边走过,移步到厅内想坐着冷静一会儿。
阿木紧跟着她也出了内室,怨道:“你觉得我梳得没有刘婶好是吗?”
“你别胡思乱想,我没那个意思。”
“那就让我梳。以後,也只让我梳,好不好?”他蹲下身,将手放在她双膝上,仰头看她。
他好像已经猜到沈栀喜欢他的眼睛了,每次想要达到什麽目的,就会用她拒绝不了的眼神看着她。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很奇怪。”沈栀果然又没拒绝。
“哪里奇怪?”他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意,问她。
沈栀其实不喜欢安慰人,更不喜欢追根问底。并不是因为她冷漠,而是因为她的共情能力太强。她很怕去溯源别人的痛苦,因为她一不小心,就容易把别人的痛苦,混淆成自己的。
所以平常遇到需要安慰人的时候,她也都是糊弄着,随口安慰几句就过。正因如此,她的朋友也很少,只有一个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圆圆。
可是阿木对她而言,似乎又有些不一样。她竟然开始想要去了解他的痛苦,了解他的伤心与失落。
“刚刚为什麽要坐在路口?你好像很伤心。”
阿木垂眸,声音又开始沙哑,“因为找不到你。”
沈栀睫羽微颤,整颗心像是被人抓在手里狠狠攥紧似的疼。
其实她心中大概也是这样的答案。她知道自己如果离开,阿木或许会比她更伤心。可是当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又是另外的感觉。多了一种无法释怀的酸楚,好沉重。
“你以为我不告而别了?”
“嗯。”阿木低低呜咽一声,把头靠在了沈栀的膝盖上,乖乖的,像小丫一样。
沈栀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不会的。我要走的话,会提前跟你说,不会让你这麽伤心的。”
“不要…”他侧过脸,看向沈栀的眼神更像是撒娇。
“不要什麽?”
“不要走。”
“嗯?我怎麽记得昨天有人说,让我自己回玄京去?”
“昨天是昨天,现在是现在。”
沈栀不可置信地笑了一声,她不明白怎麽有人可以做到明明理亏却又理直气壮的。
“别坐地上了,起来,坐这里。”沈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说起别的事来,“认识你这麽久,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诶?不对,算起来,好像我们认识也没那麽久。”
沈栀开始掰起手指,粗略一算,他们认识至今可能甚至不足十日,但或许是经历的事有些多,她竟觉得自己和他就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时间不重要。”阿木起身时握住了她的手,将椅子挪得离她近了些,“你喜欢听,以後我就叫你阿栀好不好。”
“阿栀?”沈栀稍愣,以前没有人这样叫她。
不知道为什麽,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喊出来,感觉有点奇怪……黏黏糊糊的,好似耳语一般,太亲昵了些。
可是她想起自己又总叫人家阿木,如果不让他叫好像又显得有些双标了。
“叫沈栀的时候,总觉得你离我好远。我想离你近一点,就叫阿栀好不好?”他微微撅起嘴,像是在央求。
沈栀微叹,这麽小小的要求,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理由要拒绝,“好吧,你开心就行。”
“阿栀。”
“嗯?”
“阿栀。”
“在呢。”
“阿栀。”
“够了,别跟叫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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